“你想試試嗎?”
平和的精神力在瞬間轉變形态,變成一堵布滿尖刺的牆壁。
賽倫斯收回手,在掌心被尖刺抵出的紅痕上掃一眼,“不用這麼激動,我隻是好奇,你一個哨兵,是怎麼做到一個向導做不到的事情。”
聽出賽倫斯話裡的緩和,何南秋防備稍減,但還是沒有撤下攻擊形态的精神壁。
她不給面子道:“這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賽倫斯理所當然點頭,“在今天之前,我還沒有看到過一個哨兵,有着和向導一樣的安撫能力。”
“宇宙這麼大,你知道的還太少。”
“或許吧。”賽倫斯再次點頭,指了指長滿尖刺的防護壁,“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擁有着這麼強大充沛精神力的,C級哨兵。”
賽倫斯的每一句斷句,都卡在恰當處,這樣的恰當處,讓何南秋心裡的警鐘敲響。
“所以呢?”
“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何南秋眼皮擡起,目視賽倫斯。
賽倫斯迎上她的目光,闆正的臉突然扭動,扯出一個笑,“私事。”說着,他眼睛四下看了看,“這裡不太合适,人多,我覺得還是換個地方說比較好。”
賽倫斯的态度已經緩和不少,話語裡也沒有任何攻擊性。
何南秋想了下,正要答應,身後傳來沙啞的男聲:“她不能走。”
何南秋和賽倫斯因為這說話的聲音,一起看過去。
沙啞的男聲主人,半坐在床上,腰圍被一條純色的床單圍住,露出的上半個身子凸出一個個的大鼓包,且還在繼續長出鼓包。
那張原本已經稍微恢複的人臉,也像是被人揍了一樣,發面一樣,開始漲起。
怎麼又開始了?
何南秋疑惑,随即看向另一邊一直不說話的藍沁。
藍沁道:“他就是這樣,一刻離不開。”
一罐強灌下去的人工合成向導素,有這麼大威力?
何南秋若有所思,對上一道帶着些多種情緒的視線,這其中有猶豫,也有試探,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熾熱和緊張。
何南秋先移開,對藍沁說:“你先陪着他。”而後對賽倫斯示意,“出去說。”
沒有給計獻說話的機會,她轉身朝外走去。
離開的何南秋沒有看到,就在她轉身離開的同時,計獻眼中的複雜情緒如潮水一樣退去。
他的目光緊緊跟随離開的賽倫斯,直到消失,才收回,低聲道:“他們會說什麼?”
“誰知道呢。”藍沁走到床邊。
沒了賽倫斯在這裡,她放松不少,或者說,是卸下了僞裝,露出真實的面目。
她在計獻臉上打量了一會,頗有些失望道,“你命真好。”
計獻側着臉,沒有去看藍沁。
藍沁自顧自坐在床邊,小聲說:“好可惜,就差一點了,要是我再快點,是不是,就成功了。”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嘿嘿!”藍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突兀,連帶着床都跟着動了動。
計獻歪過頭,腫脹的眼睛對準藍沁。
“剛才你那個樣子,就跟個廢人一樣,還殺我,如果不是我拖延時間,你現在......”藍沁扭過身來,伸出右手手指,指了指某個被掩蓋住的地方,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道:“可就是我的人了。”
計獻腫起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唯有一雙眼射出冰冷寒光,死死盯着藍沁。
藍沁并不懼怕計獻的眼神,擡起一根手指往前移動着,“其實,你這個看着也還可以,要不要我教教你。”
指尖在即将觸碰的時刻,啪!的一聲,被一隻大掌揮開。
“你也就隻能這樣了。”藍沁甩了甩被擊中的手,嘴角含着譏諷的笑意,“别想了,她是你做夢也得不到的人,不如跟我合作一把,大家還能互赢。”
“你也覺得我很弱。”計獻并不回答藍沁的話,隻看着她說出這麼一句并非問句的話。
藍沁從中聽出了一些危險,她從床上站起,往後退了兩步,說道:
“難道不是嗎?”
“剛才我在脫你衣服的時候,你能反抗嗎,我這樣的人,你都沒有還手之力,你覺得你很強嗎?”
“就算你是個S級哨兵又怎麼樣,在人工合成的向導素面前,你弱得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沒有向導,你就是一個殘廢的哨兵,誰都能輕易弄死你。”
“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你這樣的廢物,還妄想得到一個向導的愛情,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最後一句話後,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計獻坐在床上,腫起的眼泡上眯縫起的眼睛一動不動。
藍沁本想繼續說,卻又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很快又恢複成旁若無人的樣子,說道:“你現在最好的選擇是跟我合作,我可以幫助你,有我在你身邊,你可以不用擔心其它人對你下手。”
“而且,我可以保證,不摻和你的私人情感,你喜歡誰,想要得到誰,我都可以幫你,這是一個很劃算的交易,不是嗎?”
藍沁擺出友好的合作态度,等待着計獻的回複。
她話語裡的暗示十分明顯,隻要他答應,兩人在未來就是鐵鐵的合作夥伴。
計獻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态度,“你的向導素,已經沒了。”
“這不是重點,隻要你答應,他的存在就會合理。”藍沁擡手撫上自己的小腹,眼睛卻看向門口,“等他出來,我的向導素還會恢複,不過那時候,你也不一定就需要我。”
“你這麼有信心?”
“兩個人的腦子總是比一個人好用,辦法也會多點。”藍沁笑得溫柔,“你可要抓緊了,這世上,比你厲害的哨兵有很多,保不準哪天,她就會被别人搶走,還是先下手為強。”
暗含威脅的話後,藍沁收起臉上的笑,重新走回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