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沈沁柔沒有想到的是,那日甯少言走出營帳之後,至此便再沒了音訊。
第二日,沈沁柔是直接由辰王府派車從獵場接回。
回府之後,沈沁柔才從王妃的口中聽聞,那日與許相聚會的途中,甯少言突然被皇上緊急召見。
隻因那日辰王府世子夫婦不小心撞破了杞國的陰謀,杞國便開始肆無忌憚地尋各種借口開始侵擾我朝邊境城池,為此皇帝震怒,當即決定要舉兵反擊,可那時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面面相觑。
就在大家束手無策之際,剛剛官複原職的甯少言毅然決然地從隊列中站了出來,主動請纓。
這時候,大家才驚奇地發現,一年前因為戰事而雙腿意外殘疾的甯少言,如今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國家危難之際,皇上最終不得不重新啟用辰王府,希望甯少言能夠真的如他立下的軍令狀中承諾的那般力挽狂瀾。
甯少言接到聖旨後,沒有任何的猶豫,隔日就直接率領十萬大軍拔營出征,遠赴大梁與杞國的邊境。
一月之後,邊境傳來捷報。
甯少言在與杞國第一次正面對戰中,戰術靈活多變,時而正面硬抗,時而迂回包抄,讓敵人防不勝防,讓對方直接退回到了距離大梁邊境數百公裡之外。
之後的三個月,甯少言經曆了無數次的戰鬥,捷報持續不斷地傳回。
終于,半年後,傳回了梁國大勝杞國,甯少言代表梁國與杞國簽署了一份長達五十年的和平協定,這也預示着未來的五十年梁國最大的隐患暫時解除。
皇帝大悅,召甯少言速速返京。
而這也預示着因為甯少言的骁勇,辰王府将恢複往日的輝煌。
是日。
凱旋的大軍剛剛抵達京郊,京中的城民早早列在京城的長街的兩側,他們都在靜靜等待這位為他們安定生活作出了巨大貢獻的少年将軍。
沈沁柔也站在熙攘的人群之中,默默聽着衆人對甯少言宛如天神一般的贊賞。
此時,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她為辰王府的重新受到皇上的賞識而喜悅,另一方面,她也因為辰王府重新受到皇上的賞識而憂心。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之前,甯少熙在戰役中被小人構陷叛國,便是前車之鑒。
就在沈沁柔陷入沉思之際,城門口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想必是甯少言進城了。
沈沁柔不禁循着城民們傳來歡呼聲的方向,踮腳望去。
人頭攢動中,一隊騎兵劃開人流緩緩向前駛進,他們身着铠甲,面容堅毅,而領頭的那位,正是沈沁柔闊别半年的甯少言。
他騎在一匹雄壯的戰馬上,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盡管人潮擁擠,沈沁柔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堅毅和疲憊,以及那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刹那間,沈沁柔明确察覺到一束熱烈的目光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投來,可當擡眸時,入目的卻是看到許芳苓站在了甯少言的馬邊。
甯少言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即被深深的溫柔所取代。他跳下馬,穩穩地站在許芳苓面前,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着,仿佛周圍的喧嚣都已消失不見。
許芳苓激動得想要向甯少言伸出手,卻又礙于大庭廣衆之下,她猶豫片刻,最後隻是眼眶泛紅聲音顫抖着說:
“世子,您終于回來了。”
甯少言此刻滿心滿眼都是許芳苓,他甚至沒有避嫌,伸手撫了撫許芳苓柔軟的發頂,微笑着答:
“嗯,我回來了。”
沈沁柔遠遠看着這一幕,默不作聲地退回人群之中。
是啊,他們原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她便不去打擾他們時隔數月難得溫存的一刻了。
送走了許芳苓之後,甯少言匆匆擡眼在人群中逡巡。
方才進城時,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沈沁柔的身影,為何等待了這麼久都不見她上前,如今更是徹底沒了蹤迹。
甯少言疑惑地朝近侍阿福招了招手,“先前,你可看見夫人了?”
阿福疑惑地搖搖頭,“屬下不知,但聽聞近日偶感風寒,身子不太爽利,許是在府中等待世子歸去。”
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嗎?
正當甯少言還在茫茫人海中找尋之際,宮裡來人催促。
他隻能跨上戰馬朝着宮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因為這次甯少言立了大功,皇上給了辰王府非常豐厚的賞賜,就連府中的女眷都無一遺漏。
甯少言跟皇上彙報完所有前線的戰況,以及之後的所有安排之後,剛剛退出禦書房,就被許相攔住了去路。
一向不苟言笑的許相,此時看着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愈發覺着跟自己的女兒頗為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