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徹甩着黏糊糊的手，一邊撿起附近的幾個吓吐的石頭生物，放到鼻子旁聞了一下，甘甜中似乎還有股附近野花的味道。石頭生物的外殼是堅硬的，内壁看起來卻非常柔嫩，他随手撕下一點石頭生物内壁藍色的肉，放到舌尖輕舔。

居然是酸甜的！

嚼起來汁水充足，酸甜可口。

确認無毒後，他準備收集一點喂給沈雲清。

他給這種石頭生物取了個名字：水果石頭。

兔子心疼地看着一地藍色，淚都給幹下來了，它拿起拐杖開始瘋狂追打秦寒徹：“還我這處栖息地！”

秦寒徹靈巧地躲過，一邊拾掇地上的水果石頭，一邊抛了幾個給固體黏液。

固體黏液的身體瞬間拉長變細，左右扭動，穩穩接住秦寒徹抛來的美食。

吃飽喝足的固體黏液牽着秦寒徹回到天坑中四合院裡。

沈雲清聽到動靜，立刻從水中擡起身子，好奇又警惕地看着秦寒徹和固體黏液。

他看着秦寒徹手中提溜的水果，那裡傳出甘甜清香的味道。

秦寒徹注意到這點，微笑着搖晃手中的水果石頭，

“想吃嗎？”

沈雲清緩緩縮回到水中，雙手趴着石缸沿，露出眼睛看着秦寒徹手裡的東西。

秦寒徹靠近了一些，撕下水果石頭内壁的果肉，遞給沈雲清。

沈雲清盯着水果石頭，水面開始煽動起來，秦寒徹看到沈雲清的背部，似有透明的紗在搖曳，不知道何時，長出了薄紗般的鳍。

一抹白光閃過，冰涼的水又打在秦寒徹臉上，秦寒徹晃動了一下，擦拭掉迷眼的水珠，再次睜眼，手中的石頭果肉已經不見，視線變得清晰，便看到沈雲清在小心翼翼地舔食着原本在秦寒徹手中的果肉。

秦寒徹看着沈雲清，心中有些微妙。師尊現在這幅樣子與曾經大相徑庭，甚至……變得有些不像人類了。

他開始擔心起來，不知道沈雲清的理智是否快要完全消散。

次日，秦寒徹又在固體黏液的看守下來到四合院，石缸前的地面打濕了一大片，缸中沒有看到沈雲清的身影。

秦寒徹大跨步朝庭院中心走去，

“沈雲清！你去哪了？”

走近了，秦寒徹心中才松懈下來，固體黏液沒停住，随着慣性咚一聲撞到他的後背。

沈雲清痛苦地躺在石缸背後，雙臂環繞着自己，無力地顫抖。

他看見秦寒徹靠近，立馬曲起腿，想要站立起來，卻一下子摔倒在秦寒徹的懷中。

沈雲清小幅度地掙紮起來。

“腿……動不了……”

秦寒徹任由沈雲清在自己懷裡掙紮了一會兒，就聽沈雲清沮喪地停下來喃喃道。

秦寒徹安撫地撫摸了一下沈雲清的頭發，問他：“你是想站起來走走？”

沈雲清點點頭，绻起腳，有些生氣地戳了戳小腿。

那小腿上也像附了層紗似得，透明的長鳍皺成了一團。

秦寒徹微微俯身，靠近前面的沈雲清，在沈雲清耳邊輕聲問：“要我幫你嗎？”

沈雲清沒有說話，繼續戳着自己小腿上的鱗片，秦寒徹的呼吸噴在他的耳朵上。

“抓緊我。”

沈雲清感到天地都翻轉了過來，自己已經被秦寒徹拉起來。

秦寒徹的肩架着沈雲清：“試試？”

沈雲清瑟縮了一下，緩緩擡起膝蓋，引導小腿往前伸去，腳趾尖劃過地面，輕輕拖到前面，重心前移——

“唔！”

他又再次站立不穩，向前滑倒，驚恐間，一雙大手緊緊抓住了自己，将自己拉回來。

秦寒徹扶住他，将下巴擱在沈雲清的頭頂蹭了蹭：“小心些。”

秦寒徹又架着沈雲清在院子裡走了幾步，看着他走一步就歪倒的模樣，皺起眉心想，

沈雲清的腿是不中了?

沈雲清神色認真，似乎走路對他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再……再來。”

秦寒徹又陪着沈雲清在院子裡轉了一圈。

“嗯、嗯，唔……”

沈雲清每走一步，都發出不明所以的呻吟，看起來非常痛苦。

看着沈雲清這樣，秦寒徹心中有些不忍。

他開始後悔起來，現在沈雲清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好玩。如果不是自己執意要來這個天坑，就不會讓他變成這幅神志不清的模樣。

以前那個冷冷的模樣也比現在好上百倍。

可是無偶天師一直都沒有出現，沈雲清現在的狀況隻會越來越嚴重。

若是等沈雲清完全“變化”，會變成什麼樣？

秦寒徹隻是冥冥中感覺，随着沈雲清的變化，他的理智正在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