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仁可不敢回母親這個話,别看人家老兩口說說笑笑的挺熱鬧,從小到大都這樣,隻要他敢摻乎進去,最後倒黴的一準是他,當然也舍不得真打,可是出氣包的滋味也不好受不是?
還是算了吧,趕緊轉移話題:“哎對了,父親,額娘,你們是咋知道我做官的事的?我在電報裡也沒說這個啊?”
卓立仁的父親玩味的看着他也不說話,他母親又接過來話頭開始數落他:“要不說你這孩子也是個沒良心的!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說趕緊告訴父母,讓我和你爸也樂呵樂呵,還得人家親家,大老遠的從北京專門來電報,我和你爸才知道這個事,你說你是不是皮癢癢啦?”
卓立仁一看母親伸手就想揪自己的耳朵,正好把碗裡最後一口粥喝完了,撂下飯碗就往外跑,一邊跑還跟母親告饒:“額娘饒命啊!這個耳朵千萬不能再揪了,再揪就成豬八戒了。”
看着兒子那副搞怪的模樣,卓立仁的母親知道兒子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可是她還有很多話沒說完,趕緊招呼兒子回來。
已經到了門口的卓立仁回頭說,有事要何大勇馬上去辦,說完了馬上就回來,母親這才放心的繼續把早飯吃完。
卓立仁來到廚房旁邊的小餐廳,這是那些下人吃飯的地方,何大勇也在這裡,他已經吃完飯了,正在跟張嫂還有幾個家裡的仆人聊天。
當年卓立仁與父母離開哈爾濱,去北京躲避瘟疫,把張嫂這幾個老人留在家裡看家,卓立仁在走之前就自作主張,把原來的管家老顧給辭了。
他父母從北京回來之後,覺得張嫂把家裡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就沒再從外邊找管家,直接讓張嫂做了管家。
卓立仁把兩張紙交給何大勇,讓他叫上司機,坐車去電報局,按照上面不同國家的人名地址,挨着個的發電報,通知他在美國還有歐洲的那些經理,自己已經回到哈爾濱家裡。
最近的一兩年裡,自己都将會在哈爾濱或附近盤桓,他們有事情都可以往哈爾濱發電報,與自己聯系。
這個時候的哈爾濱已經與美國和歐洲都有了電報往來,就連婆羅洲那邊都可以通過馬來西亞,或者新加坡輾轉收發電報,隻不過這個電報房是俄國人建的,也是俄國人在管着。
自從離開北婆羅洲回到國内,他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跟這些人聯系過,估計這段時間的事情應該不少,可是那個時候的電報,因為發報機的功率問題,需要一站一站跟接力似的轉發再轉發。
除了北京上海的電報會比較快,卓立仁估計,美國還有歐洲的電報,最快也得十幾天才能回來,這段時間還可以讓他放松的與家人一起好好過個年。
回到餐廳裡,繼續與父母聊天,這種溫馨美好的家人團聚時刻他已經盼了好幾年啦,實在有點舍不得就這麼結束。
母親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抓住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手裡,翻來覆去的摸捏揉搓着,就像他小時候一樣,卓立仁把另外一隻手也伸過去握住母親的手,娘倆的手在一起誰都舍不得松開。
母親滿眼慈愛的看着陽光帥氣的兒子,兒子的臉上幾乎已經完全脫盡了稚氣,眉眼模樣都與他父親有着七八分相似,隻是比他父親顯得更年輕高大,更加的朝氣蓬勃。
卓立仁正在心裡琢磨着說點什麼,母親先開口了:“兒子,你打算啥時候結婚呐?你那未來的媳婦,我和你爸可是見過了,也挺滿意的,跟咱們家比起來,人家閨女是下嫁,咱們不能委屈人家,額娘算計着,那閨女今年滿十六了,你都十八了,還是早點把婚事辦了,也好讓我和你爸早點抱孫子不是。”
卓立仁思來想去,還是覺着得把北婆羅洲的事告訴父母,不然将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個孫子,父母肯定不高興就是了。再說了,有了這個事,沒準父母就不那麼急着催自己結婚了。
果不其然,等他把自己已經在北婆羅洲娶了一個妾的事告訴了父母,他父母也不管他是不是先斬後奏的事了,急着就問兒媳婦懷上沒有,弄得卓立仁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哎呀額娘,兒子在那個北婆羅洲總共待了沒幾天,哪裡就有那麼快啦?
好啦!您老人家先别急好吧?兒子答應您,從現在開始就準備,隻要你們老輩把事情都準備好了我就結婚。”
卓立仁其實并不着急結婚,可是他現在完全能夠理解父母的心思,自己是家裡的獨子,隻有早一點開枝散葉結婚生子,父母才能放心的去過舒心日子。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他每天不着家都沒事,父母的身邊要是有了幾個小孩子天天鬧騰,父母就沒那個心思管自己了。
他跟父母商量好了,在家裡待到初二,初三就去巴彥看望卓立仁的姥姥姥爺,卓立仁的父親卓經武現在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生意人那麼簡單了,還是哈爾濱這個濱江道市民議會的議長,他也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官一身輕,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