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仁與母親服侍着卓經武睡下之後，母子倆來到客廳裡喝茶聊天，卓立仁想讓母親早點休息，可母親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空閑時間能跟兒子在一起，有點舍不得撇下兒子自己去休息？何況酒醉的卓經武已經睡下了，還有仆人在身邊照顧着，有這功夫還是跟兒子聊聊。

母親先是埋怨卓立仁的父親不争氣，怎麼就把自己給喝成那樣了？丢人現眼不說，也不知道耽沒耽誤事，讓兒子給她講講，都跟那個大胡子的老毛子将軍說什麼了那麼長時間。

卓立仁就把自己跟霍爾瓦特将軍商量的，給學校準備土地的事，都跟母親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結果不說倒好，說完了卓立仁的母親更擔心了。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讓他這麼點的小孩去跟人家大胡子将軍商量去了？都說這個大胡子厲害，萬一人家要是看他歲數小欺負他咋辦？會不會因為他是小孩人家答應的事将來也會反悔？

說得卓立仁是哭笑不得，都不知道怎麼跟母親解釋，隻好翻來覆去的跟母親說，咱們辦學校的事不僅是對中國人有好處，對這些老毛子也有好處，所以他們不會反悔的，不僅不能反悔，以後他們還會幫忙，好不容易算是把母親給安撫住了。

其實卓立仁的母親也真是累了，去俄國人家裡赴宴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語言不通還得想辦法跟人家交流，俄國人餐桌上的禮儀與中國人完全不同，就連吃飯的家夥事都不一樣。

特别是那個刀叉怎麼使，在去之前卓立仁與父親都反複的教過也記不住，還是卓立仁在餐桌上時不時的幫忙，才算是把這頓飯對付過去。

卓立仁的母親着實也是累着了，聊了沒一會就開始打哈欠，又過了一會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就這樣還不願意上樓睡覺呢，最後還是在卓立仁連勸帶攙扶才上樓休息。

等到把母親也安頓好了，卓立仁自己下樓來到客廳裡邊，他要回想一下今天在總督府的整個過程，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疏漏和過失，如果有就得想辦法盡量彌補。

這時候何大勇進來了，遞給他一份電報，他打開一看，是上海的龐健發來的，上面隻有8個字：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他就明白了，上海那邊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就等着北京那邊把恭王府的那批東西啟運去上海。

他已經安排好，讓龐健帶着上海那邊的青幫弟子，等東西都到了上海，準備上演一出‘狸貓換太子’的好戲，絕對不能讓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流散到國外去，順便坑那個‘盧吳公司’一把，要是能把他們坑到傾家蕩産，再也爬不起來才好呢，免得他們以後再禍害中國人。

想到這裡卓立仁拿出來一張紙，在上面寫下‘大雁何日南飛’6個字，交給何大勇，讓他去電報局去發給北京總統府的二公子。

其實他也知道，這個電報發不發都一樣，他離開北京前，已經跟二公子反複說過，必須把對方往上海發貨的準确日期弄清楚，就算那位二公子再不着調，也還不至于在這個事上掉鍊子。

按照他的安排，侯波去上海跟龐健交接之後，馬上就要回到北京，守在家裡等候二公子關于對方發貨日期的準信。

隻不過現在的卓立仁對誰都有點信不過，小心無大錯，大不了讓二公子有點煩心就是了，見了面，幾句難聽的總免不了，皮糙肉厚的卓立仁已經修煉的根本不在乎，愛說啥說啥，隻要别耽誤事，擠兌幾句算什麼？

何大勇離開之後，卓立仁又想起來一個事，叫來管家，囑咐他明天那些掌櫃的都會來家裡拜年，讓他準備好，管家笑着說老爺太太已經吩咐了，都準備好了。

這些掌櫃的每年過年到家裡拜年，一般都是大年初一，今年有點不一樣，因為今天就是大年初一，全家人都去了‘白毛将軍府’赴宴，隻好讓他們初二再來了。

打發管家出去之後，卓立仁突然有點找不着事做的感覺了，看看客廳角落裡的座鐘已經快半夜了，他倒是想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在總督家裡談的過于興奮，他現在一點困意也沒有。

在客廳裡邊轉了兩圈才想起來，昨天陳強交給他的那份武器清單還沒來得及看呢，反正現在也睡不着，回到自己的房間，從皮包裡掏出來那份清單從頭到尾看起來。

這份清單很簡單，隻有三張紙，上面的字還挺大，寫的倒是挺規矩，估計不是陳強自己寫的，回頭得問問他誰寫的，這玩意要是一不小心傳到外邊去，被有心人看見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