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先生一頓要吃這麼多東西嗎……看來敦君你真的是餓壞了呢。”
而因為宣讀罪業強制同步了全部記憶的中島敦也完全回想起被大腦強制過濾掉的、他變成老虎的全過程,通曉了老虎所犯下的全部惡行和它的思想——
活下去。
“我隻是想……活下去。”
烏雲散開,月光又照在少年單薄的身體上,隻是這一次,餓獸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蹲在面前的人和頭頂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摸他的頭。
“沒關系,隻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尚不至于請引業火。”
映着月色,銀輝附着于東野煙的紅發之上,無端給他渡上一層神性。
“要跟我走嗎?”
……
聽了東野煙撿人回家全過程的夢野久作賭氣:“我不管!我就不要阿煙撿别人回來嘛!”
“阿煙的弟弟還可以接受,但是——”
氣鼓鼓的小朋友撲到監護人懷裡,先是回頭看了一眼抱着大兔子的和服少女。
“鏡花也是、這家夥也是!為什麼阿煙老是喜歡帶不認識的人回家啊!”
夢野久作控訴,星星眼惡狠狠地盯着中島敦上樓的背影,但因為臉被東野煙養的圓圓的、其實看起來很可愛。
被夜櫻鏡帶着上樓的中島敦回頭擔心地看了一眼:“鏡君,那個兩個孩子……”
夜櫻鏡沒回頭:“久作是阿煙七年前從醫生那裡要過來養的,現在13歲;鏡花是阿煙三年前自己撿回來的,現在14歲。”
“那個……你呢?”
中島敦等了一會,沒等到夜櫻鏡自己。
走在前面的夜櫻鏡突然停下來,以至于中島敦一個沒注意,不小心撞了上去。
“抱……”
“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
夜櫻鏡回過頭來,笑了笑。
“沒關系,我不重要。”
“……”
啊,别這麼說。
你的眼睛、要哭了。
……
“嗯嗯,很合适呢,我就說多買點衣服沒錯吧~”
次日,東野煙看中島敦換了一套夜櫻鏡的新衣服,滿意點頭,然後一左一右牽過身邊夢野久作和泉鏡花的手。
“來,要好好跟敦打招呼哦。”
第一個乖乖打招呼的是抱着大兔子的鏡花:“我的名字是鏡花,泉鏡花,你好。”
夢野久作不情不願:“夢野久作,叫我Q就好了。”
夜櫻鏡左看右看,跟着舉手:“我叫,夜櫻鏡。”
夢野久作好奇:“诶?你不是阿煙的弟弟嗎?不跟阿煙姓東野嗎?”
泉鏡花想到一種可能:“跟花世一樣嗎?阿煙大人又去搶朋友家的弟弟了嗎?”
東野煙摸摸泉鏡花的頭,又進入歪理時間:“這不叫搶哦鏡花,隻能說明阿煙我魅力比較大,小朋友都喜歡我嘛。”
兩個小朋友紛紛點頭贊同,深深覺得“喜歡東野煙”這件事簡直就是人之常情。
“那個、阿煙先生……”
中島敦糾結一晚上,還是決定說出來。
“謝謝您昨天請我吃飯、還願意收留我,但是我總不能一直這麼麻煩您……”
四個小可愛同步歪頭,乖乖聽完了中島敦想要找工作的意願。
“工作?敦想要去上班嗎?”
拿着幹部工資但從不幹活的港口黑手黨某花瓶幹部發出了不理解的聲音。
坐沙發上的夢野久作晃晃小腿:“你也想去黑手黨嗎?”
泉鏡花認真發出邀請:“可以來跟我一起保護阿煙大人。”
“诶?黑手黨?”
突然聽到一個恐怖詞語的中島敦呆滞。
東野煙突然想起來,但不排除他是故意的:“哦哦,好像忘記告訴敦了,我其實是黑手黨的幹部來着呢~”
“就是那個橫霸港口的兇惡犯罪組織、這座城市最危險的黑(分隔)社.會、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喲~”
中島敦習以為常地戳戳夜櫻鏡:“呐,阿煙先生又在逗我玩了嗎?”
夜櫻鏡點頭:“嗯,他确實有吓唬你玩的成分,不過阿煙确實是幹部……雖然他是這個樣子。”
兩小隻跟着一起點頭:“就是呢,雖然阿煙(大人)是這個樣子。”
東野煙不滿:“真是夠了,我到底是什麼樣子啊!”
然後轉向中島敦:“敦,我可是黑手黨哦,把你帶回來不知道有什麼目的的,你不害怕嗎?”
中島敦撓頭,有些糾結,但最後還是說了實話:“老實說,完全害怕不起來啊,是阿煙先生的話——這麼漂亮又很溫柔的人,就算是黑手黨也不會是壞人的。”
被少年人的真誠暴擊,就算是東野煙也受不住紅了耳朵,掩飾性地咳了兩聲:
“什麼呀……”
夢野久作湊到泉鏡花身邊起哄:“嗚呼~阿煙害羞了诶~”
泉鏡花跟着點頭:“害羞了呢。”
“哎呀!你們兩個自己玩去!”
臉皮厚度成謎的大人氣急敗壞趕走了看熱鬧的小朋友們。
“嗯……找工作的話我是提供不了什麼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啦,畢竟我每天隻需要漂漂亮亮的就夠了。”
東野煙對自己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但想到在橫濱不是黑手黨就是偵探社、要麼就是特務科的人際關系,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都要往自己的陣營裡去拉攏。
老虎……尋找「書」的路标啊,聽起來真有意思。
“今天要不要跟鏡一起出去玩玩?可以在路上留意一下工作什麼的哦。”
花瓶笑眯眯,準備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