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跑遠了,感覺安全了,對方肯定忙活穿衣,然後還有照顧人,很大可能不會立即追來。
畢竟看樣子就是個有風格的人,肯定不可能就穿着裡衣什麼的衣冠不整追她。
不過,雖然逃跑掉了,離開了那個一看就對自己不友好的家夥,在一堆破爛旁邊靠着牆蹲下的小四,雙手抱着膝蓋,臉埋膝蓋,小聲的嗚咽抽泣。
“我的夥食、我的金币、我的皮大衣。”
一陣風吹過,身子抖了抖,忙用自己幹細粗糙的長頭發窩自己的衣領子,緊了緊自己衣領子,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下巴隔膝蓋上小聲嘟囔。
“這都是什麼事,早知道我就直接走了,不管她,不搭理她,初吻丢了,身子都差點丢了,這麼饑不擇食嗎?都是那破蟲子的鍋!”
“我為何要洗澡,還搓的這麼幹淨,早知道會這樣,我就忍着那一身泥殼子了,多安心,不是,就這我幹巴瘦柴骨頭,還有人看的上?!”
“不對,搓那麼幹淨也沒事,我應該把那身破爛衣服穿裡面,而不是嫌棄它的味兒,隻穿了件羽絨服裹嚴實,嗚——,我不該貪太舒坦。”
說着說着,眼睛一眨,掉了滴淚珠子,接着一滴又一滴一發不可收拾,不嘟囔了,靜靜留着淚,很委屈。
明明自己也沒幹什麼,就是睡一覺,天亮了繼續溜達去,也沒想搞什麼,這不是看她占了地,自己都搬了老半天了,湊夥一下,我也不做什麼。
确實,我也不做什麼,她做什麼。大意了,沒感覺到,好吧,感覺到了,就是覺得她好像不好惹,随便寄生進去把蟲抓了,蟲沒抓住,她那一點點部分似乎就得完了。
很恐怖,好似面前擺了岩漿,她是腦子秀逗了跳岩漿啊!
突然又擡起了頭看向天空,有點傻了,一隻又一隻大大的黑影朝自己撲來。
“操啊!這是什麼鬼!”
小四忙站起來逃跑,爆了粗口。
“這怎麼個收拾法啊!我應付不了了啊!來人啊!分雪發!幫忙剝個皮肉歸你們!!!”
奔跑中,小四看到有窗微開了,但又立刻關上了,一個比一個的精明且冷漠,人人自危顧自。
身後的黑影速度很快,基本靠小四總是拐彎摸摔爬滾、和躲雜物處才沒追上,手上、臉上大大小小的磕傷。
小四大口喘息氣,回頭看了眼,猛然間綁着木闆的鞋,木闆前深陷後淺陷,腳步一崴,摔進了厚厚的雪地。
然後人癱了,似乎不打算過了,就這吧。
這日子沒法過了,對方耍賴找寵物!我不久口嗨嗎!我手很老實的!我對女的沒興趣!尤其樣樣比她強的女的!嫉妒還來不及!
大蝙蝠們簇擁而上,一瞬,一墨黑的潭出現在了小四的身下,漫延來成了一橢圓,一隻隻的黑影從黑潭中如箭般竄出,直奔蝙蝠。
黑色的利爪抓住了蝙蝠的腦袋,直接撕碎,天空掉落了烏黑的羽毛和一隻隻被撕扯殘碎的蝙蝠。
小四翻了個身,平躺着看着天空一隻隻羽毛油亮,眼睛猩紅的烏鴉歡快撕扯啄食着蝙蝠,隻不過隻啄食它們的心髒。
小四坐起,伸手撩開自己衣擺,看向了後腰窩處了雙頭鷹,鷹依舊腦袋埋在翅膀下,似在睡覺。
“原來你這個搶食的有用啊,也是挺能搶呢,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嚣這饑餓,我讓它們節制,但是一開始便總是一發不可收拾,你還能跟它們搶,還搶過了它們。你是個什麼東西呢?”
空氣很靜,小四沉默了會兒,因為一陣風的路過,放下了衣擺,雙手抱緊自己胳膊,打了個噴嚏,抽了抽鼻子,抖了抖身子。
“好冷,我應該不會感冒吧。”
一隻隻的烏鴉落在了地面上用紅色的喙理着羽毛,原本的殘碎的蝙蝠屍體消散成了,除了雪面上因掉落而砸出的一個又一個的坑,仿佛從來沒有出現。
小四閉了閉眼,她身下那黑潭漸消失了,烏鴉“呱——呱——”了幾聲,也消失了,連帶雪面上的羽毛。
小四艱難的站起,腿一軟又坐回了雪地,天空漂着雪,天邊微明,小四爬着到了牆角蜷縮着身子,明明赢了卻好似一個可憐蟲,窩在了這角落。
天色漸明了,每戶人家都窗緊閉,大門緊關,沒人出門,這小角落多了一個雪人,雪人動了動,雪抖落。
小四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出巷道,走上大街,搖晃的走到了一個門前,敲門,門沒開,擡頭看了看門,看向了自己手腕,擡起湊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
鮮血低落在了雪面上,手腕垂下,血順着手從指尖滴落,血如蟲般鑽入了門,門開了,小四進了門,關上并鎖上了門,門外隻留下了一道腳印。
門内,一婦人保持着驚恐的神色倒在上樓的樓梯上,身體很快腐敗了,火爐生着火。
小四很自然的走進了廚房,拿出了櫃子裡的幹餅,走到了火爐前的沙發上,坐下,腿縮上面,整個窩陷在沙發裡雙手拿着幹餅小口的咬着,認真的細細的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