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甯好似終于回過了神兒,費力的掙紮了起來,結果還沒掙紮兩下,一蔥蔥玉指隔着蓋頭點在了她額頭把她定住了。
而這人呢,則好似完全不在意她自顧自的自語,“理智混亂?從某種程度上滿足她執念應該可以處理,行吧,就這吧,麻煩點而已。”
‘3678,我感覺大事不妙。’
[行了,洗洗睡吧。這局又白開了。]
‘你睡了,我怎麼辦?’
[涼拌加雞蛋,好吃又好看]
[還有男主那個死舔狗呢,不用擔心什麼。]
‘可男主不在……!!!不是!這這這!這!拜堂?!不是!要不要給我點尊嚴!不該是鬼強迫人,到我這怎麼就成人強迫鬼了?!’
[唉,沒事,别怕,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淡定。]
‘有本事你來控制!你來!我把表面拉回來,你上!你給我解決現在這局面!’
[沒本事,沒事,你不吃虧。]
‘……’
‘我要你何用?’
[咱兩都是窮光蛋。]
[沒用,别喊我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我想散夥。’
[你以為我不想啊?]
“還行,還好有現成的,衣服有些大了,湊合吧。”
“然後擡花轎,就繞這片地擡一圈吧,這也沒馬,我湊合下走好了,然後跨馬鞍、坐虛帳歇息,沒馬倒是有馬鞍,跨馬鞍還可以有,虛帳要不省了,這也不累,不招呼什麼,就我一個人,也沒别的鬼。”
“然後,咱先靈廟什麼的,她這麼些年了,也找不到了,我得這太遠了,先湊合下不拜好了,蓋頭入房撒果時挑好,移到合髻前頭。”
“然後高堂,沒高堂,她的我的都沒了,這一步就還拜天地好了,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升天了。”
“然後,這裡要不還是收拾下吧,隻有白蠟嗎?也是,畢竟是鬼,雖着嫁衣,死後白蠟葬,剛好也晚上,纏圈紅布好了……”
清凝蘊自語着在屋裡轉着扒拉着,系好了紅腰帶,換好了翻出來的衣服,戴好了簪了朵大紅花的烏紗帽,理了理長袖子,着着身新郎的裝扮,雙手掐術。
一張張的紙人從其随手放桌上背包爬出,四散尋找些什麼去了,不一會兒一部分翻出來了蔫棗、核桃……什麼什麼的埋到了被底裡,有些還找來收拾起了不用吹的破樂器收拾收拾奏樂。
她口中低吟掐着術法,一條條的紅絲帶如蛇般蜿蜒飛動了起來,爬上了梁架,裝飾這冷清的閨房,偏下方纏上了層紅紗露着半截白的白蠟飛上了燭台自動點燃。
她走到了楊心甯的面前,牽起了她的手,鎖鍊松開飛入了她背包,她拉着她走出了閨房,走出了院落。
院落外是一架破舊努力拯救過的花轎,她掀起了簾扶她進去端坐着,跟在了花轎旁,頂着花球的之人飛起頂起了花轎,演奏陰樂的紙人歡快演奏,她走在花轎前,帶着花轎繞着這廢墟轉了一圈,又停在了門口。
門口已經鋪上了層暗淡的青布條青緞什麼的,馬鞍于其上,一衆巴掌大小的紙人收拾的喜喜慶慶的雖無聲但能看到它們的歡快靈動,不知從哪翻出了幹癟的豆谷什麼的撒的撿的歡快,探着腦袋看花轎。
幾個紙人還遞出了一個大大的同心結,一頭清凝蘊拿着了,另一頭簽進了花轎遞在了楊心甯手裡,然後攙扶着她,掀開了簾下轎子。
清凝蘊伸出了手接過紙人扶着她下來了,她一手牽着同心結,另一手扶着她小心垮過了馬鞍,一人一鬼牽着同心結走進了院落,紙人為她們而奏樂歡舞,她們在一衆陰樂中一同對天彎了兩腰而拜。
‘我怎麼感覺她比我還像鬼啊!她要不要這麼有儀式感!’
[我也覺得,這陰樂聽的我毛森森的。]
然後面對面的低頭一拜,清凝蘊牽着她回了屋,一同坐在了床邊,紙人們對着她們撒起了幹果錢币,拱着手彎腰祝賀。
她手接過紙人遞過來的暗金了的秤好似有了些緊張意味輕輕挑起了蓋頭,探着頭看着蓋頭下漸露出了容顔。
新娘沒什麼表情,華貴的金玉盤着發,她雖然面色蒼白,但仍可見是個好的美人胚子,唇上一抹豔紅,墨色的雙眸靜靜看着面前人。
清凝蘊無言和她對視了幾秒,不太好意思的别過了臉。
“那個,這,條件不太好,咱湊合湊合吧。”
她四處看了看,接過了一小刀,割下了一縷頭發,刀刃抹了下指腹,血蘸在了刀刃上,她小心的伸手拉下了她的一縷頭發,然後指腹按着這縷發于刀刃上抹了下來,将兩人的發纏了纏,用紅繩系住,然後接過紙人遞過來的錦包塞了進去,遞還給了紙人,被放回了背包。
然後到了合卺的步驟,她遲疑看着紙人端着的那兩保溫杯,心虛瞥了瞥這依舊沒什麼表情的“人”,小心伸手接過了,然後輕握起對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戴滿了的鑲玉金指戒、金鑲玉镯,遲疑了下,想了想杯子裡的熱水,更是充滿了歉意把保溫杯塞進了她華貴的手裡。
“我那酒,是克鬼的,這,就将就下,用水替一下吧,以後我收拾準備好了,我再補你一次就是了,給你準備身綠的嫁衣吧,雖然現在時代……總得來說,我覺得我地位還可以,你可以穿綠的。”清凝蘊有些沒什麼底氣道。
看着她沒什麼回應,她猶疑了下,轉好點說,“還好我準備了有兩保溫杯。”
然後她勾着她的手交錯喝了一口,看着她那垂着眸看着杯子下不去口的樣,清凝蘊遲疑伸手碰了碰杯子下壓,讓杯口輕輕碰了碰她唇,然後立馬接過了杯遞給了紙人,讓紙人接走放了回去,結束了這個湊合的有了點窒息的步驟。
‘?補?為什麼還要補?這是認真的?!’
[我不知道,别問我,我隻知道我應該又涼了。]
然後那一幫子紙人,關門的關門,關窗的關窗,都爬回了背包。
清凝蘊抿了抿唇,低了頭,雙手輕輕按在了她肩膀小心把她推躺在了陰潮的紅被褥上,順着壓上,拉上了紅簾子。
‘?!她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