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早飯出了大門,葉昕的心情還是相當複雜。
她竟不知,自己在南羽白心裡居然是這樣混蛋的女人。
“江太府的小兒子江星元去如意齋買衣裳時,被路過的五皇女瞧見了,那時五皇女剛從青樓出來,喝得醉醺醺,瞧見江星元長得好看,張口便問他是不是新來的小倌、為何沒在青樓裡看見他,生生把人給氣哭了。”
“平安郡主賞湖遊玩時偶遇另一條船上喝花酒的五皇女,被五皇女扛在肩上擄去花船陪酒,據說二人還有了肌膚之親......後來平安郡主整整一年沒出門,據說是沒臉見人,自.殺.未.遂......”
“還有京兆府牧之子、大都督之子、文林郎之子、校書郎之子......”
聽南羽白講完這樁樁件件,她合理懷疑,朝廷上下,所有官家的公子就沒有一個她沒禍害過的。
雖說她這形骸放浪的名聲是葉晚鷹有意宣傳的,故意抹黑她無才無德,坐不得太女之位,但原主屬實不争氣,見到男子就走不動道。
走不動道就走不動道吧,可原主又不懂情愛,脾氣還不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沒人敢跟她過分親近,故而......迄今為止,她對男子做過最過分的事就是拉拉人家小手,親親對方小臉,或者摟一把小細腰,叫人給她斟個酒,以及數不清的渾話。
連床都沒跟人上過。
玩了個寂寞。
葉昕無語凝咽。
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擡手一招,房頂便飛下來一個帶刀女侍。
湘雲跪在她面前;“殿下。”
葉昕看着這個自己從邊疆帶回來的貼身暗衛,“那個叫青萍的,如何了?”
“死了。”
不出所料。
葉昕問道:“被那個側室邱巧靈連夜打殺了?”
女侍:“是。”
“南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女侍垂着腦袋想了想,“南家亂了。邱巧靈将青萍打殺後,連夜到白公子的院子裡拿人,結果發現白公子不在庭院,急忙去告知南收帆。今天南收帆早早入了宮,将白公子失蹤之事告知了太女。”
“太女該急壞了。”葉昕輕輕轉動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她悠悠地道,“許靜文來了嗎?”
女侍道:“來了,就在府中,說是來給殿下送酒。周管事請她在正廳等候。”
該是給她遞宮中的消息來了。
“回府。”
想起那群醉鬼朋友,醉了這麼久,差不多要醒酒了。
她還需要這群人給她作證她哪都沒去,老老實實在府中禁足呢。
*
南羽白吃完早飯,跟葉昕聊了一會五皇女的事,就聽見她說有事要出門一趟,臨出門前又面帶笑意地請他在府中暫住一段時間養病。
南羽白怕耽擱她出門辦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點頭應下。
可他總莫名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他甚至沒來得及同意或不同意,隻能目送她出門。
問題是母親大人會不會發現他不在府中了,會不會報官,官府會不會把葉昕抓起來......
南羽白甚至沒意識到,他沒考慮到自己夜不歸家有損男子清譽的問題,反倒擔憂起葉昕的安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