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英沖過去拉着裘江的手進了休息室,直接告訴所有人,這是本市有名的裘大律師,陳老師的愛人。
律師?肥仔父母的氣焰矮下去三分。裘江聽完事情經過,一句話不說,過去望一眼急救室,明白幫不上什麼忙,又回來。
看到陳老師的丈夫過來,劉恺擦幹眼淚,自己去洗淨臉,整理好校服,站在旁邊。
裘江招手叫劉恺、趙陽春過來,指着肥仔父母對挺拔俊俏的劉恺說:“去,你給叔叔阿姨講清楚。”
劉恺不僅說了趙鵬自己亂磕頭的過程,還把他在班上胡說八道、在宿舍違紀違規的事也講了幾件。
“總是帶不健康的書回來,在班裡傳來傳去。”
“每次老師都給他機會,他從來不珍惜,也不改正。”
肥仔媽媽扭着脖子望向空白的牆面,不再說話。
裘江忍住惡氣,拿出手機:“大家都别争好吧?我報警。小孩子說謊還是說實話,對警官講。作為長輩,孩子老師生病了,不關心也就算了,帶一幫人來醫院鬧事,誣蔑老師,影響醫院治安,影響其他病人,犯了什麼法,想必你們也清楚。”
又一指兩個學生:“你倆是第一人證,把過程寫下來。”
又一指李級長:“學校要保護他倆不受任何威脅。”
“好好好。”李紅英心領神會,把學生拉到跟前守護起來。再看看劉恺,身材高挑、五官清秀、語言流暢、是非分明,一看就是家庭的驕傲,學校的精英。
“怎麼樣?”裘江舉着手機詢問肥仔父母。醫院的保安早上來了,站在外面觀察動靜。
肥仔父母被裘江的氣勢鎮住了。萬一真到法院對質,輸了,也不好看。特别是楊老師在旁邊坐着,面上雖是淡淡的,想必也會有别的想法。在學校給孩子上課他們倒不在意,拿公家的錢教育孩子是應該的,但自己花錢請來教孩子就不一樣了,付了工時費,怎麼着也得在老師面前要個體面。若讓老師認為自己是個胡鬧的人,對孩子的輔導恐怕要打折扣。
肥仔父母的态度眼見地發生轉變。親戚朋友看看形勢不對,抽煙的,打電話的,漸漸越退越遠。肥仔的爸爸率先站了起來,瞪了一眼肥仔和他媽媽,慢悠悠地解釋開了:
“我這兒子,都是被他媽慣的。看什麼電視劇小品劇,看過學樣,認錯下跪,他媽媽還笑得哈哈的,我說不行也不聽……你們看現在的小品,都大老爺們,動不動就下跪,動不動就下跪,給孩子的影響,太惡劣了,真得管一管了。學校也沒教不能随便跪是不是?哎……給你們添麻煩了……”
松松地抱下手,出去了。鬧騰了一兩個鐘,他輕輕松松幾句話,這事就過去了。
吳主任松了一口氣,出場表态,握着裘江的手說:“還是做律師的說話能切中要害。我們學校啊,現在是弱勢群體,學生一批一批成才沒人歌頌你,有一個學生出點事,哎呀,我們就完了,不管有理沒理,先賠錢,再賠禮。——唉,沒辦法教沒辦法教。”
“教育法。教育法是最沒用的法。你們律師先生的要幫我們呼籲一下,維護一下老師教育學生的權力……”
“就是的。一到教師節,就說長工資,過了教師節,工資就明漲實降……”
李紅英狠狠瞪了一眼畫蛇添足的家夥。什麼節骨眼上,說這種話,腦膜炎啊!沒素質。徐前進老師發覺自己的話不對路,識趣地住了嘴,叫上黎明準備走。
裘江正想擺脫這些人,窗戶外面傳來殺豬般的哭聲。又是肥仔。
李級長趴到窗台上看,就在樓下,肥仔爸爸正在揍他。
“打得好!這樣的禍害。上梁不正下梁歪。打去。使勁打。”
“這樣的老子娘,難怪養出這樣的禍害!”
“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