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芷汀的腦袋嗡嗡亂叫。一個周末又完了。
她隻能打電話給塗亮,邊打邊罵自己:塗亮要幫着接時自己不要,現在人走了又讓他回頭再跑一趟。
塗亮那邊猶豫了一會才說“好”。陳芷汀略感異常。塗亮對她的要求都是毫不猶豫地“好好好”。也許是因為剛才拒絕了,塗亮有點意外吧。
陳芷汀沒有多想,轉手打電話約李紅英去小楊家探望。
家裡隻有一台車,一直是裘江開。李紅英要來接她,陳芷汀拒絕了,開了摩托車過去。到了楊洋家,發現她無病無災,家裡也沒有特殊情況出現,隻有她的眼圈紅着,顯示的确有異常。
趁楊洋去倒水,李紅英對陳芷汀耳語說,肯定是老公那裡有了情況。陳芷汀一想,家裡的事,不是内讧就是外敵。再想想自己,不願跟李紅英八卦小楊,站起來邊看家裡的裝修邊跟楊洋說些沒要緊的話。
李紅英以為陳芷汀對她在級會上不點名批評的事有意見,撇嘴一笑,并不在意;再看看楊洋,隻對陳芷汀的話有興趣接茬,對自己愛理不理,這才又想到不點名批評的正是這二位。咋就忘了呢!
我才懶得管你這閑事!李紅英站起來說自己還有事,讓陳老師陪她聊聊,楊洋贊同地點點頭。陳芷汀隻好勉強自己又坐下。
李紅英一走小楊又開始哭。斷斷續續好一會陳芷汀才聽明白:楊洋接受了肥仔爸爸的道歉并且又接受了那塊小手表,把它送給了弟媳婦。現在肥仔媽聽說了,又鬧着要那塊女表回來,可是表已經帶回老家了,買又買不着,寄回來又不可能。肥仔媽說了,如果不還表就鬧到她老公那,說她搞不正當關系……如此等等。
陳芷汀覺得好沒來頭。這叫什麼事?況且小楊怎麼會怕這點破事?心說沒這麼簡單吧,小楊哭得氣斷聲噎;就那麼簡單吧,她又怎會搞不定?自己對這種事一點主意也沒有,什麼招都使不出來。
“你想怎麼辦?”
“我想你跟我一起找下肥仔爸爸,跟他談談,一定行。”
“你直接找他不就行了?”
“他不聽我電話。”
“為什麼?你不是——”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來找你嘛。”楊洋急忙打斷陳芷汀的問話。
陳芷汀心說他連你的電話都不聽怎麼會聽我的?有心拒絕,又看小楊可憐。年輕人從來沒有求過她,現在急成這樣——開動腦筋想辦法,又開發不出新腦筋。突然想到社會經驗豐富的徐珊。
急忙撥通徐珊電話。徐珊的口氣有點冷。陳芷汀已經忘記自己剛才不拿塗亮當外人,讓他去接真真的事,直接說有個朋友出了檔事,怎麼辦。徐珊冷冷地聽着,聽着聽着來了勁,很幹脆地告訴陳芷汀:
“别信那個朋友說的什麼鬼話,就是騙鬼的。肯定有事!絕對有事!還不是小事”。
陳芷汀心說那我不就是鬼了嘛?隻問她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辦!他娘的根本就别理她那個茬。别說跟你老公沒那個事,就算有那個事,隻要你沒捉奸在床拍照現形,我他娘的就不認!鐵嘴鋼牙,沒那回事!你來鬧?看我不告你!
“我明白告訴你,沒什麼風流事的人要臉面,閑言碎語吓破膽;有風流帳的渾身是膽,誰敢說他跟誰幹!叫什麼?诽謗!”
“怎麼跟老公講?有什麼好講的!他涼滴我們女人家裡一堆事單位一堆事,哪頭都不省心,想撈點外快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錯哪啦?方式不對?怎麼方式就不對了?這他涼滴就是一個不對的氣候,你對了才是大錯特錯,天上人間無路可走。我告訴你,你告訴她,無論什麼事堅決不能認,一哭二鬧三上吊抱着孩子去尋死,從戀愛到結婚到生孩子,哪個女人沒有一屁股的功勞加苦勞?擺!擺出來晾晾。跟男人比一比,看誰苦看誰累!我他涼滴就不信我們中年婦女拼不過日她涼滴小騷貨年輕漂亮,我們有的是智慧有的是風情,誰怕誰?……”
聽着徐珊不知跑到哪座山上轉悠去了,陳芷汀急得一頭汗,又插不上嘴,拉她又拉不回。倒是楊洋聽出來了,這是個厲害角色,直接把電話接過去,“喂喂”兩句就接上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