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猶豫了一下，伸手搭在脈上。看到醫生眉頭一皺，黎昌盛的心跳加了速。

“你确定查的結果沒有懷孕？”醫生看向黎昌盛，“會不會拿錯單子了？”

老婆又哭起來：“我的寶寶哇——”身子一軟，滑到冰涼的地上。

“我是律師。如果我太太和孩子有什麼意外，我要追究你們責任！”

醫院緊張起來，很快來了兩個看着像領導模樣的人，共同研究今天的檢驗單。

“一般情況下不可能出現這種結果。你确定小便沒有裝錯？”

“怎麼可能裝錯？要錯也是你們錯了。”

“我們一定會查清楚。請留下您的電話，明天再聯系。”

第二天去驗血，果然是懷孕了。

醫生翻查當天來做尿檢者的姓名，黎昌盛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蔣紋紋！他的眼珠差點瞪出來。

“希望你們盡快給出一個答案。我們先看醫生，再來找你們。”

黎昌盛不敢多說話，心驚膽戰地帶着老婆走了。

婦産科醫生得知事情經過，非常謹慎。“懷孕初期不能吃任何會對胚胎發育産生的影響的藥物，不過偶爾吃一點影響應該不大，但也不排除會有影響。理智的作法是中止懷孕，如果選擇繼續，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但也不排除例外，所以主動權在你們手中。如果決定不冒險，可以中止妊娠如果覺得影響不大，可以繼續……”

等于什麼都沒說。黎昌盛先送老婆回家，一路開車一路回想。老婆一路都不安生，一會罵醫生，一會要告醫院，黎昌盛隻是發呆，偶爾嗯嗯哈哈地回應一下。

“難道不要了嗎？已經快兩個月了。如果要，萬一寶寶生出來兔唇，或者眼睛，或者……啊……不行啊，醫院要負責！”

“是的是的。老婆你放心，送你回去我再來找他們。你放心，沒人敢惹律師……”

“又吹！不過呢，這次為了我們小寶，你一定要把律師能量發揮到最大！重點是問清楚，已經吃的藥有沒影響……”

黎昌盛知道裘江為什麼心事重重了。但是……去揭露她嘛？

醫院打來電話，已經通知當天進行孕檢的女士回去重新檢測，隻有一位女士沒有來……

黎昌盛一咬牙站起來，走到裘江辦公室外面，伸手敲門。

他可以肯定蔣紋紋聽到他跟老婆的通話，跟在後面去了醫院，換了兩人尿檢的标簽。她為什麼要僞裝懷孕？套牢裘江呗！回想蔣紋紋曾經做過的事，他決定把一切和盤托出。

曲談笑着從裘江辦公室出來，看到黎昌盛站在門外，收起已經僵硬的笑，示意他跟自己走。進了辦公室，她收起笑臉說：“阿盛，此一時彼一時，我是看不慣蔣助理的某些言行，但對裘主任……”

“曲主任，你放心，都是工作上的事，我不會亂講話。”這點人情世故，黎昌盛還是能領會的。

“是啊是啊。”曲談松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我家那口子調動工作，我怎麼會跟着去……算了，不說了。李主任正在物色新的合夥人，若你願意挑大梁，我可以先向李主任提一下。”

“不用。謝謝。”

講這沒用的話！李仲水若考慮到他，早跟他談話了，還用别人提？

黎昌盛想對曲談說些恭維話，當她問到自己小家時，順便提一下老婆不願意來鎮上的情況，她自然明白。但她這樣說，就不好提了。

對曲談的失望，讓黎昌盛冷靜下來。此刻向裘江揭露蔣紋紋，若導緻二人分手，損人利己，裘江未必會要他。若二人鬧一陣又和好了，這條路就堵得死死的。最重要的是，惹惱了蔣紋紋，她拼個魚死網破，再反過來揭露他……他所期待的幸福一家人就徹底完蛋了。

黎昌盛思前想後，再也邁不出走向裘江辦公室的腳步。

他想起蔣紋紋到律所時，發生的第一件未解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