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同時招了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實習期三個月,女生在所内做雜務,男生跟着辦案律師收集整理材料,哪個小組缺人就補到哪裡。女生就是蔣紋紋。那時的她素面朝天,低眉順眼,并不引人注目。
男生先跟李仲水出了一陣外勤,又跟曲談收集整理卷宗,然後調到裘江辦案小組。那局面一看,就是要受重用的苗頭,沒想到接觸實質案件之後才三天,就丢了重要文件。
男生拿了材料原件進行歸類整理,蔣紋紋過來通知他,裘律師有文件落在樓下餐廳,讓他去取。他去之前把材料放在右手邊,到樓下餐廳去取有律所Logo的文件袋,服務員說是一位女士落下的,男生沒多想,上來時蔣紋紋正等着,把文件袋接走又遞給一份,說裘律師讓他給李主任家的工廠送一份合同書,等他再回辦公室,已經下班了,桌面的文件也不見了。他以為是裘律師要看拿走的,也沒介意。
第二天上班,蔣紋紋過來取材料,說裘律師讓她複印三份,原件要收起來。
男生找了半天,一根線頭都沒找到,心驚膽戰時,蔣紋紋耳語說:“裘律師說必須找到,都是原始材料,非常重要,找不到案子沒法辦,你也别幹了。”
男生手忙腳亂半天,材料的确不翼而飛了,正準備向裘律師坦白時,蔣紋紋又出現了,繼續耳語說:“裘律說相信你不會亂放。就那麼大個地,一定能找到。除非你帶了出去。”
男生想到自己離開的兩個時間段。有人故意害他嗎?他又不是重要人物;或者要阻止訴訟,趁他走開時偷走了原材料?
不管哪種情況,都夠嗆。還沒入職就上演宮鬥戲,趕緊走吧。
男生走後,做内務的蔣紋紋臨時頂替,坐了實習生的辦公桌,她細心擦拭桌椅,從桌子夾縫發現失蹤的卷宗,笑咪咪拿到裘律師的辦公室。
黎昌盛很奇怪,拿起類似的卷宗看向桌子縫,的确能塞進去,但卷宗背後的扣袢卻進不去。正想着跟誰講一下自己的發現,蔣紋紋站在身邊,柔柔地看着他笑,烏黑順滑的直發垂在臉頰一側。
“盛哥,裘律想你做他的助理,你若願意,等一會他過來,你直接跟他提。”
黎昌盛心中一喜,把正在進行的研究放到一邊。他跟着曲談做了半年法律義務援助,早就不耐煩了。
曲談羅哩八嗦,既沒有李主任家底深厚的淡定,也沒有裘江不怒自威的派頭,跟誰都比跟她更有發展前景。
話音剛落,裘江過來,蔣紋紋立刻迎過去,伸手去接裘江手中的提包。裘江愣了一下,才遞給她。
黎昌盛跟進他的辦公室。蔣紋紋也跟進去,端着兩杯咖啡,一人一杯。
把咖啡遞給裘江時,她俯身彎腰,烏黑順滑的直發在耳邊搖啊搖。放下咖啡後,又伸手幫裘律師收拾面前亂放的文件。黎昌盛看到她的衣衫擦到裘律師的肩膀,裘律師沒有避開,臉上隐隐約約出現一絲笑紋,一閃就消失了。黎昌盛額角出了細密的汗。
“裘律,我願意做你的助理。”
“噢?曲副主任那,你講好了?”
黎昌盛剛想說,你跟曲副主任提一下,肯定沒問題。話沒出口,蔣紋紋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他登時把要出口的話忘了,遲疑幾秒才說:“應該沒問題,她那裡又進了兩個見習律師。”
裘江上一個助理跳槽走了,他看中了實習的男生,沒想到實習期還沒滿,男生不辭而别。黎昌盛舍曲談而跟他,他很高興。曲談在律所裡的資格比他老,跟李仲水家族是老關系。
黎昌盛向曲副主任表示裘律師想調他過去做助理時,曲談臉色不好看。曲談負責人事,實習生不辭而别,把做到一半的工作丢下,她要負一定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