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破,還待何時?
陳芷汀舉起啤酒杯,與徐珊輕輕一碰,一口氣喝下半杯,徐珊不等她放下杯,又碰一下,自己幹了。陳芷汀看看她的杯子,慢慢地,也幹了。
兩個男人看傻了。裘江眼中充滿“你有病”的驚詫。這眼神像點燃酒精的火苗,促使陳芷汀拿起酒瓶,主動倒酒,然後碰碰徐珊的杯子,一鼓作氣,又幹了。
沒等徐珊誇兩句,塗亮一個蹦子跳起來,又拍手又跺腳:“好!就該這樣!來,我倆連幹三杯!”
“喲,你能得很嘛!”徐珊冒出滿嘴的陝北地方話,斜眼看着塗亮興奮得冒出油光的腦門。
“跳!繼續跳!你能跳進酒杯裡餓還不扶牆哩就扶你哩!”徐珊的嘲笑要貼到塗亮臉上了,塗亮完全不在乎。
裘江和陳芷汀都詫異着塗亮孩子式興奮,又被徐珊的陝西話逗得笑起來。老師要講普通話,校園裡也都講普通話,于是有陳芷汀的場合大家都習慣了講普通話,徐珊的方言突然出現,讓場面充滿快活的空氣。
火鍋店老闆看四個人笑成一團,殷勤地過來問要不要加菜。
“加!毛肚肥牛羊頭肉,啤酒也加!”塗亮一揮手,陳芷汀制止說:“明天要上課,可以啦。”
“你别掃興!我請客!”裘江一揮手,打落陳芷汀就要拉住塗亮手臂的手,痛得陳芷汀一咧嘴。
塗亮心痛地望過去,遞過剛拿上桌的冰啤讓陳老師冰一冰。
徐珊惡狠狠地剜他一眼,他裝作沒看見,徐珊幹脆跟他換個座位。“騷騷騷你滾一邊騷,陪陳老師去!”
徐珊坐到裘江旁邊,一舉酒杯:“對!誰都不許掃興。小江咱倆喝!不幹是孫子!”
徐珊和裘江仰脖子幹杯的時候,塗亮小心翼翼地坐到陳老師身邊,斯斯文文地端起杯子跟陳老師的杯子輕輕一碰:“我幹杯,你随意。”
塗亮輕輕翹起蘭花指,表示自己也是斯文人,陳芷汀差點笑噴。她紅了臉,放下杯子低下頭,不讓塗亮看到自己因失态而通紅的臉。
塗亮眼看徐珊和裘江就要喝完了,不知道陳老師笑什麼,想伸手拍拍她,對面二位喝完了,一蹾酒杯,同時倒轉,瀝瀝灑下一溜餘酒,又同時大笑起來。
塗亮伸出要拍陳老師的手手,自己啜了半杯。
一場酒喝畢,四人都醉了,搖搖擺擺走在大街上。裘江跟徐珊摟在一起,表達今天這場酒喝得痛快,人生就要這樣痛痛快快喝酒痛痛快快做人!
對!做人!包括花錢!
包括戀愛!
包括發飙!
包括失戀——
包括痛苦!
對!包括TMD噩夢!想忘忘不掉!真TMD!
……
小江啊!全對!你光明正大地做壞事!我能把你怎麼樣?我就把你怎麼樣!
對——跟風做壞事,那就不是事。
安全!
可靠!我——跟風!就沒錯!
跟!我也跟!
徐珊用力拍打裘江結實的背,裘江用力抱緊徐珊豐滿的肩膀,兩人抱在一起好像磁鐵吸住鋼闆,嚴絲合縫。
陳芷汀回頭看到,笑彎了腰。
為什麼有些人摟在一起都不覺得有問題,有些人摟個眼神就感覺問題很嚴重。
塗亮回頭也看到了,心急如火,辦起臨時學習班,要向老婆大人學習摟住敬愛的陳老師那可愛的楊柳腰。
陳芷汀看他的小饞手赤果果地伸過來,果斷地橫向走幾步,拉開兩個手臂間的距離。直筒裙邁不開步,陳老師将優雅走得東倒西歪,越發顯出窈窕淑女的美态。
不等塗亮跟過去,兩塊鋼闆跨着正步,雄糾糾氣昂昂通過斷橋,留下塗亮孤單寂寞的手和陳老師再次笑彎的腰。
就要這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