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開會的裘江突然收到鎮醫院婦産科醫生的電話,想到蔣紋紋又弄出什麼事,結束會議後急忙開車過去。
接診的醫生似曾相識,捂着大口罩,眉頭鎖成“川”字形,讓裘江沒敢認。醫生冷冷一瞥,眼中的鄙夷直接拉軟了裘江的腰。裘江揣測紋紋是不是做了什麼妖,讓醫生誤會他了。
“你是她男朋友?她剛做過藥物流 産你不知道嗎?知道還胡鬧?至少半個月不能有房事!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律師,害了人家姑娘,是要付出代價的!”
裘江緊急捕捉醫生口中的信息,不敢輕易回話,勉強挂出點笑意,聽醫生訓完繼續講病情。
蔣紋紋又發燒了,醫生診斷是情緒低落,人流後沒有好好休息,且又冒冒失失進行房事,導緻感染發燒,非常危險,有可能影響到以後的生育……
裘江腦子裡回蕩着李粉蓮的揭發。
“她在學校招三惹四的,打了兩次胎,都是我陪的……”
哪一個是真的……藥物,還是在醫院手術……面對沉默,醫生更加生氣,拉開簾子,讓他看躺在病床上的紋紋。
裘江過去試下額頭,額頭滾燙。又冤枉她了?裘江心裡一團亂麻,一聲不出地拿上單子去交費。
蔣紋紋看他出去,才慢慢坐起來。
為了發這次燒,她淋了半個小時的冷水,如願以償後,又找到以前的一個客戶。
事務所每隔一段時間要在廣場進行免費的法律義務咨詢,路過的林路醫生找了曲談,曲談忙不過來,把她轉給蔣紋紋。蔣紋紋對他人家庭中出現第三者的矛盾沒興趣,但在公共場合,個人的形象很重要,于是幫她分析了目前的婚姻狀況,并按照犀利女的風格進行了指導。
當時心中隻有厭煩,厭煩那些半老女人個個有病,死抓着男人幹什麼?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不行啊?
雖然自己想着靠男人養活,不妨礙她要求半老女人獨立自主、自力更生。
心中越是嫌惡,臉上越是熱情。僞裝的熱情換來真誠的信任。特别是蔣助理堅決的态度:怕什麼?丢面子?你沒錯你丢什麼面子?要丢也是他丢,他不在乎你為啥要在乎?
林醫生認定她是嫉惡如仇的好姑娘。聽她說裘律師欺騙了她的感情,為了不破壞他人家庭,她獨自做了藥物人流,隻想跟他斷絕關系。林醫生答應幫她演一出戲,怒斥渣男,為她提出分手打好基礎。
為表達感謝,蔣助理事先給了她五千元現金,承諾完成規定情節後再給五千。林醫生拒絕了。收拾臭男人義不容辭,收五千已經不應該了,餘下的就不要了。
蔣助理堅持給,林醫生終于沒有拒絕。跟男人打離婚官司讓她也迫切需要錢。
回去的路上,裘江恢複了往日的體貼,讓病中的蔣紋紋舒舒服服躺在後排座位上。蔣紋紋慢慢向裘江訴說了與李粉蓮的糾葛。
“李粉蓮是我同學,一個宿舍的超級閨蜜。她的前任男友曾經酒後非禮我,然後颠倒黑白污陷我,她就跟我鬧起矛盾,後來發現男朋友劈腿,我們兩個才又和好。李粉蓮結交新男友後,意外懷孕,都是我陪她住的院,送飯送湯,沒想到她的新男友趁她住院又想占我便宜,我不想再讓朋友誤會,才到這裡找工作,她又跟過來。當然啦,她不知道新男友也犯了前男友的錯誤……”
裘江當故事聽着,沒有打斷紋紋。誰對誰錯他也無法判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兩個人應該半斤對八兩。送紋紋回到住處,裘江沒有坐,紋紋也沒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