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真真要跑步,老師不給……”小佰看到真真臉上沒有擦淨的淚水,擔心的小眼神望過去。“其實,你去發言也挺好……”
真真更生氣了,狠狠瞪了小佰一眼,跑進教室,再不出來。
“叔叔,你不要真真了嗎?我聽到媽媽跟爸爸吵架,說你不要真真和阿姨了,說爸爸跟你學壞了……”
“胡說!明明是你爸……大人吵架胡說八道,小佰不要信。”
裘江腦袋嗡嗡亂叫。我帶壞老塗?這智商夠低啊!平常那些犀利呢?兩口子幹仗也能把我捎上!怪不得真真老是一付提心吊膽的樣子。想到這裡他又心虛起來。
“叔叔,你不要不要真真好吧?真真可棒了,跑得快,跳得高,跳舞也好看,還代表班裡發言呢!”
小佰還是一團孩子氣。“哼,我長大了,一定要先去追真真,她眉毛受傷了我也不怕!”
慚愧的裘江氣得一把火沖腦門上來,差點拍小屁孩一巴掌。就你,還敢追真真?!還是先追?敢情追完她還要去追别的女孩?
班主任開完會回來,陳芷汀也到了,班主任告訴夫妻二人事情經過。
裘真真同學已經選定為優秀運動員代表,要在校運會上發言,沒想到她突然受傷,腦袋上貼塊紗布,影響形象,裁判長準備換人,真真很傷心,又接到通知,為保護未成年人,受傷不能參加運動會。真真哭個不停,班主任也沒辦法。
裘江沒想到真真這麼優秀。小學-運動會大部分都是陳芷汀來,看看入場式、完成母子互動就走了。沒想到兩三年工夫,真真又拿金牌又做運動員代表。裘江對女兒要刮目相看了。
“老師你放心,真真這周回去就拆線,不影響她發言。跳高跳遠也沒問題,有問題我們家長負責,可以寫下保證書。”陳芷汀幹脆利落,開口就解決了所有問題。
陳芷汀年輕時經常參加校級運動會,跳遠跳高是她的強項,真真這點像她,起跳輕盈,騰空很高,從四年級開始,一直是這兩個項目的金牌得主。
裘江從農村出來,沒有參加過正規運動會,因為暗戀陳芷汀,大三大四時報名參加學校運動會,沒拿過名次。如果在讀書時就培養運動細胞,裘江相信自己一定更厲害。所以,真真的運動細胞有媽媽的遺傳,肯定也有自己尚未發揮出來的細胞!
此時此刻,他不敢多說話。
女兒的優秀讓他多了一重後悔,後悔沒有跟女兒一起參加過比賽。
班主任叫出真真,告訴她媽媽的決定,讓她專心學習,抽時間背發言稿,也抓緊時間訓練。
真真的眼淚又嘩啦啦流下來,抱抱媽媽,轉身回了教室。裘江望着真真的背影,還是不敢多說話。
悔什麼啊!還有大把時光!裘江清醒過來,扭頭看向陳芷汀,想表達好好疼愛女兒的心情,身邊卻空無一人。
陳芷汀在班主任帶着真真離開後直接走了,連招呼都沒跟他打。
望着她堅定向前、挺拔纖瘦的背影,裘江感到從未有過的陌生。
還有一個背影,也是細瘦高挑,卻能走出無數的可能。
裘江不可避免地想到蔣紋紋,她看着自己時的溫柔嬌弱,背向自己行走時的婀娜多姿。
她應該收到他和黎昌盛去“簡孚”的消息了。他一直等着她的電話,任何情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就是石沉大海的境況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不會那麼簡單。又能有多複雜?
他唯一想到的隻有錢。月薪已經談妥,還沒有開始領。手頭有點錢才能跟女人談判。
他絕望地想到,這個月又不能給家用了。一刹那的間隙,他的眼前發黑,腳下打飄。
用力睜開眼,他看看身側的玻璃窗,投影還是高大硬朗的男人。他深吸幾口氣,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解決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