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對着白牆後面的灰磚頭“嘶嘶”完，拍了幾張照。吃完飯收上紅包回去。很快，太平區的領導接到報料電話，趕到報社，要求務必撤下這種不實的報道，辛苦費加倍。不實報道真撤了，新城區改建成果輝煌的報道也撤了。太平區吸取教訓，在主幹道兩邊建了豪華廁所，紅瓦白牆，綠樹掩映。一個老師去親戚家串門，發現不能去豪華廁所“出恭”，新區舊城由一堵牆隔開。老師憤憤不平，親戚不以為然，不給去就不去，白格牆頭噓噓掉，迎風臭十裡才能雨露均沾。

……

還有老師想繼續提供更優質的記實新聞，務必趕超詩歌創作，李紅英坐不住了，微笑着走到侃八卦的老師中間。時間不等人，隻争朝夕。老師們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放松二三十分鐘有必要，再唠下去作業怎麼辦？

左三圈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大家坐下，咱們改作業。

喝口水啊拿起筆啊，

勤奮又敬業，

學生做題老師打分，

我們一起拼。

笑眯眯，笑眯眯，

學生客氣，家長客氣，

教書才會有安全……

……

在和諧的音樂伴奏下，老師們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改作業，批試卷，打電話，備課上網，到教室外面喊學生留堂。

李紅英将老師們的牢騷彙報上去，吳主任倒可以理解。

以後這類師德教育會别開了。教育在民間。大家認為對，你不去教育，他們也會自覺遵守；大家認為不對，說破嘴皮也不會信。對錯的判斷又來自社會的顯性要求……就考試而言，老師做得也沒多大錯，隻是沒有自我保護意識，提醒大家注意算了吧，以後教工大會可不可以盡量不傳達邊界模糊的錯誤？

吳主任很想舉“笑貧不笑娼”和“笑娼不笑貧”的兩種社會環境對人們的影響，以及由此形成的道德觀念，但考慮到聽着不雅，隻在肚子裡想了一下。

何校點點頭。得到校長認同的吳主任也很高興，又去初三年級巡察，果真看到嶽曉明還沒過瘾，剛下了課，一手的粉笑灰還沒洗掉，正在教虛心上進的榮耀寫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