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紋紋看黎昌盛真的報了警,奉行“仙女不吃眼前虧”的原則,當着黎昌盛的面删了相片和錄像。警察走後黎昌盛也準備離開。夜晚醉宿事件暫時告一段落,以後是否發酵還難以預料,先忙完手頭的事。
黎昌盛恨恨地想,睡上司的女人又不是我的本意,準确地說是上司女人嚴重騷擾了我。一場偷情,除了擔驚受怕,沒有一點快樂和刺激。
蔣紋紋擋在門口,盯着他的眼睛說:“我還沒吃早餐。陪我邊吃邊聊。”
“陪你個——”
“屁”字黎昌盛咽了回去。硬氣話隻有硬骨頭才能說,他隻是一個軟腳蟹,隻是一個盼着黑夜快點過去的準爸爸。
“我還有事,沒什麼好聊的。”
看到對方蔫巴了,蔣紋紋的氣焰又冒出火苗,抻長脖子,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當然有。很值得你跟我——聊一聊。”
黎昌盛也盯回她一眼,恨不能捏住她的細脖子,一把扭斷。他的沖動隻持續了兩秒,咬咬牙,腮邦就松了。
蔣紋紋一改往日的嬌媚,衣着簡單,面容素淨地出來。黎昌盛看着蔣小姐和平鴿一般的裝扮,又松了半口氣。
女人的妖豔是一種侵略性頗為強大的武器,越妖媚的女人殺傷力越大。好在男人是否選擇以身試器,由自己的三條腿控制;是否舍身忘死撲向冒火的兇器,由副交感神經控制。
富貴天注定,生死桃花運。霸氣側漏那是天降富貴擋也擋不住的好運,桃花洶湧就是天不亡你你也要自尋死路的節奏。
江哥,不是我要欺騙你。這個局是你連累我陷入的,不拉你下水我怎麼上岸?
老婆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你要弄個小妖精能怪誰?就算是她算計你,也得你願意入套。
已經泥足深陷,想要輕輕松松拔腳上岸,泥潭願意嘛?
已經上了賊船,想要拍拍屁股卷錢走人,賊王願意嘛?
已經惹了妖精,想要“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妖精願意嘛?
輕則扒你一身皮,脫你成新時代的窮光蛋;重則要你錢要你命要你家破人亡還背上罪不可恕的壞名聲。
五官模糊、面相老實的黎昌盛,心思一點不含糊。這餐飯意味着什麼,他心裡很清楚。這是站隊的信号。他若堅持不幫蔣紋紋,她把以前跟她暧昧過的把柄丢出來,老婆孩子就危在旦夕了。
你當然可以告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犯法,但你擋不住殺敵八百自損兩千——還有個未出世的孩子!為賤女人和色男人,不值得。
蔣紋紋一身白鴿子打扮,依然走得袅娜生煙。看着她的背影,黎昌盛想她跟裘江一起出行時的端莊娴靜,忍得夠辛苦。
蔣紋紋打開車前門,望了一眼沒進去,坐到後面。黎昌盛也不想跟她靠太近。開了一段路,轉彎時發現公文包扔在後面座位上,才緊張起來,邊開車邊掃瞄後面安然自若的蔣小姐。
蔣小姐閉目養神,對他的公文包并無興趣。
到了喝早茶的餐廳,黎昌盛有意沒提公文包。他感覺包包呆在車裡更安全。
吃着聊着,蔣小姐提出自己的要求:告知裘江近期辦的案子以及他的新關系和行蹤。
“我沒有惡意,我想像以前一樣偷偷幫他,他一定會像以前那樣,看在我幫他分憂的面子上與我重歸于好……”
蔣小姐一身素樸地坐在平常百姓家的早餐店,褪去蛇蠍美人的犀利,露出小女人為情所困的楚楚可憐。言辭懇切,哀婉動人,沒有殺傷力。
黎昌盛不禁有點幸災樂禍:“你倆鬧崩了?沒聽說啊。”
蔣紋紋恨恨地瞪起眼,又很快收起,低頭攪動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