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去找你的。”
你去不了。這就是我們最後的見面了。再見了。
“我會去的。你等着我,不要走太快。”陳芷汀哽咽起來。
你不明白嗎?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你不明白。我。想要和你很快見面。”
他歎口氣。
沒有力氣去說服她。他的确不明白,黑暗的種子已經埋在她心中。
作為男人,他沒有因為重病之軀敗下陣來。他很得意。這一點小得意讓他蒼白的臉上顯出紅暈,點亮了英年男子的陽剛之氣。
她看到他的額角重新煥發光彩,眼睛明亮如晨星,她的臉頰也泛出紅霞般的潮暈。
“剛才,沒有吓到你吧?”她羞羞地問。主動進攻,超越她幾十年的習慣和認知。
吓到了。将死之人吓回人間。怎麼樣?寶刀不老吧?
“去。不許說死不死的。”
說實話,我怎麼樣?
“這麼庸俗!不說。”
男人永遠都是男人,永遠會在是否更男人的問題上像個幼稚的孩童。區别隻有一個,做男人的同時是否還有頭腦。
好好,那你說,怎麼樣?
“嗯——給你評個——優+吧。”
真不愧是——好,不說!
他把突現青春活力面帶嬌羞的女人摟在懷中。汗濕的額頭更顯白膩,不再鮮媚的眼睛閃着鑽石般的光芒,幹花般的嘴唇遇到甘霖,豐潤飽滿,散發出玫瑰的濃香。
他竟然那麼狠心,舍得她難過十幾年,音信全無。
刹那間的心酸讓眼淚失控,籁籁而下。除了眼淚,他什麼都留不下。可是他最不想留下的就是眼淚。
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這一握的溫柔也很快成為記憶。此時此刻才知道原來什麼都不屬于自己,所謂的成功之路不過是用時間和精力去打造他人眼中的金字塔,屬于自己的隻有這一握的溫柔,而在生前卻是最先舍棄的兒女情長。
“給我個賬号。如果你一定要去美國,經濟上不要有壓力。”
她微微一笑,不拒絕也不點頭。他知道這種敷衍沒有實際意義,趁她去洗手間,打開她手袋,拿出錢包裡的銀行卡、校園通、身份證,拍照留存。
永别了,我一直愛的女孩。
再見了,我永遠的愛侶。
……
記得你跟我争論過自殺嗎?
嗯?怎麼啦?
畢業時我以此為課題,自以為精通,呵呵,臨了終于明白了,自S是神賦予人的特權,因為神無法自S,做為懲罰,選擇自S……他突然不說了,直盯着她的眼睛。
“人類若用神賦予的特權結束生命,會在人生體驗的考場上減分。”
“那又怎樣?”
會墜入輪回,永遠不得升級。汀汀,你——我們都不要減分。我要在另一個世界等你,等你享盡人世繁華,我們終将彙聚一處。我們是一起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