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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淩亂的，還有坐在紅色真皮沙發裡的楚楚，她偏頭看着海面，一言不發。

在她面前的紅色長桌上，透明的高腳杯堆成了一座香槟塔，萊恩·加圖索正忙着挑選出最合适的澆灌它，而他叫來的其中一位“朋友”，那位穿着紫紅色深V襯衫的俊美男人拿着兩杯裝了葡萄酒的高腳杯走過來，坐在了楚楚的身側。

他舉起其中一杯酒，動作幅度不大，但一舉一動都能恰到好處地露出他飽滿的胸肌和腹肌。他貼着楚楚坐下，然後将舉起的那個杯子遞給她，“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漂亮的小姐，有機會認識一下您麼？”

作為維爾利特曾經的頭牌，楚楚挑眉，瞬間明白了他想幹什麼，她的視線穿過對方的肩膀落到萊恩·加圖索勾起的嘴角上。

在楚楚看過來時，萊恩·加圖索用手示意自己要稍微離開一會兒，他的眼睛在楚楚和男人間徘徊，心說如果陸星海看見這一幕一定很有趣！

說幹就幹，他從監控中截取了某張圖片，然後通過光腦發送給了陸星海，做完這一切，他擡頭沖楚楚道：“玩得開心！”

楚楚合理懷疑，萊恩·加圖索或許是故意的。

他調查過自己。

不過，她反倒更好奇萊恩·加圖索查到了什麼。

想到這楚楚輕笑了一下，接過了這位同行送過來的酒，她相信隻要自己給一個“開始”的信号，對方會很樂意為她服務——

但老實說她沒興趣。

花孔雀一般的美男并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更何況她覺得每個人都各有各的漂亮之處，這個開場白算不上好，她舉杯跟對方手裡的酒碰了一下，“你也很漂亮……幹這行多久了？”

男人怔了一下，以為進了自家的會所。他回過神自稱是彥朗，最後鄭重介紹說，除了本業，自己還是一個業餘的情報販子，雖然業餘但很專業。

楚楚想那應該不是他的本名而是花名，又想一個隐秘的會所确實适合打聽消息，自己過去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才在維爾利特打工？

“我當了有十來年牛郎了，”自我介紹完，彥朗回答了楚楚之前的問題，“遇到的客人都很慷慨，尤其是二殿下。”

“我可以買關于自己的消息麼？”楚楚終于有了點興趣。

彥朗怔了一下，讪讪道：“客人，你的消息很貴的，恐怕要賠上我的命，我賠不起。”

“你之前就認識我。”楚楚眯眼，用了一個肯定句。

“大名鼎鼎的瓦爾西裡誰不認識？”彥朗再次舉杯，笑着說，“但也談不上認識，很多人打聽過你，我記得你的名字僅僅是因為某一天，啟明星所有情報販子們在某個雨夜的同一時間遇到了同一個擁有「箴言」的人，那如同幽靈一樣的人用自己的神賜之力同他們定下了約定，約定再向任何人透露你的任何消息就會死。”

“這些人裡包括你麼？”

彥朗點頭：“反正在啟明星上，我所有的同行——當然，我指的不是牛郎而是情報販子們無一例外。不過真沒想到，你跟我也是同行……敬維爾利特的劍蘭。”

“敬帝國的瘋狗。”楚楚舉杯。

彥朗偏頭，“你們也會叫他瘋狗麼？”

“是啊，萊恩·加圖索有的時候确實夠瘋。”楚楚在心裡說：但誰說得準那是不是他的面具呢？

老實說她現在的心情算不上好，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冬日裡墜入了深海。

她悶了一口酒，心說圍繞在自己身旁的謎團是越來越多了，她不太确定，自己的過去會不會是一顆随時被引爆的炸彈。

除了蟲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敵人和朋友都有誰。

但下一秒，她又釋然了。

炸了就炸了呗，多大事兒啊。比這更糟糕的時候她都遇到過呢，這才哪跟哪。

她曾經在某個星球遇到過S級的異種生物，人類稱這種異種生物為天災，她差點就死在那兒了…但她還活着。

楚楚嘴角翹了起來，仰頭将酒杯裡的酒喝幹淨。

“客人你……”作為一名牛郎的彥朗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楚楚剛才的情緒不對，他職業本能作祟想問，可又覺得現在似乎不是開口的好時機，于是兩人就這麼一起沉默了。

“哒、哒、哒……”

隔了一會兒，富有節奏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楚楚兩人跟前。

最先進入楚楚視線的，是一雙黑曜石色的高跟鞋，白淨的腳踝上腳鍊微微晃動，垂下的半截衣擺仿佛帶着風。

楚楚擡頭，一個銀發的高挑女人取下鼻梁上的墨鏡，琥珀般的眼睛看了過來。

女人穿着純黑色的絲絨旗袍，旗袍上用金絲繡着中國龍，毛茸茸的披肩随意地搭在臂彎，明眸皓齒，她朱唇勾起，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在她身後跟着的是一個穿着西式女仆裝的棕發少女，精緻的就像是一個等身娃娃，但女仆手中還拎着一個同她人差不多高的大包，看上去有些怪異。

“富婆。”彥朗沖高挑女人喊了一聲，顯然之前認識。

富婆？？楚楚多看了她們一眼。

女人笑笑沒說話，萊恩·加圖索姗姗來遲，跟着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遮住了大半張臉的人。

萊恩·加圖索一一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天使投資人，代号富婆。另一位是她的保镖，殺手。”

真是好直白的代号。楚楚抽動嘴角。

富婆順勢介紹了自己：“我是萊恩·加圖索的投資人。我得先申明一點，我隻是過來送殺手的，各位可别被我這位新保镖的外貌騙了，這丫頭很強，她的異能是「空白」，能使自身半徑五米的異能無效化。你們會用得上。”

「空白」？不知道和我的「王權」哪個判定級别更高。

楚楚在心裡說，如果異能還在倒是能試試，可惜了。

“對了，富婆從不參與我們的行動，她沒有神賜之力。”萊恩·加圖索補充說。

富婆不是很贊同：“超有錢不算異能麼？”

說完，她坐到了楚楚的另一邊，饒有興緻地看向楚楚：“萊恩，這位陌生的朋友是？我怎麼看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