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逾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程淩卻像完全看不見一樣不死心地在他耳邊輕哄着,一會兒“寶貝”一會兒“祖宗”,聽得辛逾白心裡越來越煩躁。
“噌”的一下,程淩手裡的煙被突然離開椅子的辛逾白一把奪過,還沒等程淩反應過來,辛逾白已經把它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好幾腳。
“寶貝兒,”程淩的語氣莫名多了幾分澀然,“這是我專門找人給你定制的煙,味道是你最喜歡的柑橘香……”
“程淩你他媽惡不惡心?!”
辛逾白幾乎是指着程淩鼻子罵,“我倆已經結束了,現在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領情,更何況我根本就沒要求你做這些,少拿你的一廂情願道德綁架我!”
程淩聞言直起腰身攥緊拳頭滿目怒意地跟辛逾白對視,“什麼結束,我沒同意,那就做不了數!”
“我管你同不同意!”辛逾白氣得差點把椅子甩到他身上,“反正老子膩了不想玩兒了,至于你,愛咋地咋地!”
辛逾白說完就在包廂幾人衆目睽睽的視線下從玻璃桌那頭氣沖沖地坐到了另一頭的真皮沙發上,程淩見狀想跟過去,結果才移動一小步就被辛逾白狠狠瞪了回去,
“程淩,别讓老子看不起你。”
程淩的步伐頓了頓,辛逾白跟沒看見似的一聲不吭地扭頭拿起這頭桌上的紅酒往杯子裡倒。
真心就是這麼個現實的東西,當你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它不再屬于你的時候,你連把它重新找回來的機會都沒有。
分明隻隔了條不大的長桌,程淩卻沒了擡腳的勇氣,心是遠的,哪怕身體再近也沒用。
等程淩頹然地坐在辛逾白坐過的沙發椅上低着頭沉默地望向辛逾白的側臉時,坐他對面的陸泊年側身從背後的桌上拿了一個幹淨酒杯倒了半杯紅酒推到程淩面前。
陸泊年毫不掩飾地笑道,“喝點兒吧程總,反正這老婆一時半會兒也追不回來,倒不如好好坐下想想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老婆?”
“什麼老婆?”
包廂一側的金屬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來人走得很急,目的也很明确,還沒等裡面幾個笑着把他遲到這事兒數落完,蔣昭南立刻直奔桌上的紅酒将剩下的半瓶一飲而盡。
沙發上坐得東倒西歪的辛逾白見狀頗有些無語地打趣他,“二少這一路還真是辛苦,一口水沒喝盡跑我這兒來霍霍。”
喝了酒勉強算活過來的蔣昭南自覺移到這幾個哥們兒給他留的中央位置笑着說,“這不是剛回國老頭管得緊嘛,誰叫我現在也算半個公衆人物,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饞的時候連稍微喝點兒酒都不行。”
“再說了,”蔣昭南脫下西裝外套随手搭在沙發上挑眉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喝你兩口酒怎麼了,這麼多年的交情難道還比不上半瓶酒?”
聽到這兒,辛逾白突然覺得幾年前蔣昭南半夜騎車差點連人帶車一起掉進武津江,結果第二天被他大伯追着打的時候形容的那句“文人長相,痞子作派”真的特别貼切。
雖說認真算起來蔣昭南這相貌的确稱不上所謂的“文人”,但架不住他媽實在生得漂亮,還是個中俄混血,花期比同齡的俄國女性長得多,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差不多隻有三十上下,跟蔣昭南一起出席活動的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人是他姐。
沾他媽的光,蔣昭南的骨相極其優越,眉骨高眼窩深,一雙睫毛跟刷子似的濃密又纖細,更可氣的是這人還長了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尤其是騎他那輛寶貝機車的時候,頭盔下唯一完整露出的那雙眼睛真的可以迷死人。
不過這還是前些年的時候了,這幾年蔣昭南跟他哥去國外打拼成長了不少,現在整個人隐隐透着股說不上來的屬于成熟男人的氣質,的确跟從前青澀時期的狀态有了不少區别。
尤其這西裝一穿,人模狗樣的,特能唬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