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為童試的第一試,由縣官主持。
本應是惠陽縣的趙縣令主持,結果趙縣令不知因何故被貶職,由新任的高縣令作為主考官。
而從縣學調來的數名教官學正作為本次縣試的監試官。
一月初四,縣衙門張貼告示,公告縣試考期,定為二月初五。
經李夫子考察,經班的李珩,李潇和李大寶還有兩個學子達到參加縣試的門檻。
五個人聯保,并湊錢請本縣的縣學的一位廪生作保人,幾人共同到惠陽縣禮房報考。
縣官交予李珩等人,報名單,叫其在上面填寫姓名,籍貫,年齡,三代履曆。
再由保人開具保結,即證明考生所填情況屬實,身家清白,且非優伶,娼妓,小吏的子孫。
二月初一,五位小孩各家出一位代表在村長李大成和夫子李文的帶領下入祠堂拜祖宗,祈求祖宗的保佑。
李文語重心長地給即将奔赴考場的學子予以尊尊教誨。
“縣試不會太難,你們不要過于焦慮,肚子裡的墨水是實實在在的,不會突然就丢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放平心态,把你們的實力發揮出來就好,至于中不中的事另說,考前那晚泡個熱水腳,早早睡罷,不要貪複習時間。”
“是,學生明白。”
學子們一齊說。
李夫子那邊則和幾位家長說話,“不要因為孩子要去考試就殺雞宰牛,平日裡吃什麼現在就吃什麼,吃點清淡的家常小菜就好喽。”
……
二月初二,孟春仍寒,晨更寒。
李珩早早起床盥洗,吃罷喜娘給他做的早飯,喜娘給他做了一頓馄饨,一般過年時才吃,喜娘為此提前好幾天就開始揉面粉,擀皮,制肉餡。
餃子的餡吃起來很香,有玉米,香蔥,還有喜娘特制的下飯醬料的味道,皮又薄又嫩,咬一口就冒出汁來。
考場不供食,趁着李珩吃飯的功夫,喜娘給他準備好考試幾天要吃的食物,為了方便,做的都是一些餅子幹糧,頂飽,又不容易受潮變質。
她這兒操勞一會,那兒操勞一會,心裡總是踏實不下來。
“珩兒,你的文具都收起來沒?”她問。
“收好了。”
“那入場證明呢?”【1】
“嗯,都在包袱裡頭。”李珩笑了。
果然天下父母一般操心,孩子去考場,就跟他們自己上考場一樣。
喜娘的心剛放下來,又皺起眉頭,她看着李珩說:“穿得太少了,惠陽縣城可比咱們這兒冷,你可得穿暖和點。”
李珩解釋說:“屋内暖和,外頭去,我就穿上外套。”
喜娘拍了一下腦袋:“我說我忘記什麼?原來是毛線衣。我前些日子在給你改尺寸來着,如今你身子長的越發快了,我都把握不好衣服尺寸,這不昨日還在改,好不容易改大,今兒早就把這衣服給忘了。我這記憶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她朝裡頭喚了聲,“婉兒,把炕頭櫃那的一件白色的毛線衣拿來。”
婉兒不知道在做什麼,好久後才回了聲好。
李珩叫喜娘坐下,柔聲說:“喜娘可把你急壞了,不着急,你先坐下吃點,這馄饨還剩得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和婉兒吃了。”
他又說:“該準備的,都有準備好,厚實的衣物有帶,食物夠多,文具,證件也齊全。”
喜娘這才安心下來,笑說:“我做的那毛線衣可不一樣,暖和的很,一件頂三件。”
她這話可把李珩逗樂了,他說:“我到時候可要日日把它穿身上,不取下來。”
喜娘喜笑顔開,在凳子上坐下。
婉兒匆匆從裡頭出來,把毛線衣拿了出來。
喜娘:“大早上的在幹嘛呢?不是好早就醒了,一直在屋裡捯饬啥?”
婉兒咧開嘴笑,她扯了扯衣領,剛才找東西的一番功夫可熱着她了。
“呐,我在找這個!給你,哥哥!”婉兒神神秘秘地将緊握着的手展開。
上面是一個蹩腳的紅色福袋。
繡着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