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酒吧燈光把杯中液體照成漂亮的琥珀色,菲爾内維爾殘念般地搖晃着酒杯,在慶祝收場前的最後一刻咽下了杯中的酒液。
随着密集的聯賽歐戰賽程過去,時間已經來到了聖誕門前,所以大家今天喝的都有點放肆。
在這其中,隻有貝克漢姆是個例外——他明天也要拍廣告,所以隻是淺酌了半杯啤酒。
就在大家商量着散場的時候,喝了一夜酒的菲爾内維爾走到了他的身邊:“大衛,送我和加裡回家吧。”
貝克漢姆擡頭看向他:“你要回家還是去維塔利那裡?”
“維塔利那裡。”
貝克漢姆點點頭,沒說什麼就去叫了加裡内維爾。
很快,加裡被帶了過來。他們三人檢查了一下随身的東西,各自結了賬就離開了。
坐進貝克漢姆的紅色保時捷裡,半新的内飾味道萦繞在在三人鼻尖,大大地舒緩了三個人之間的尴尬氛圍。
雖然兄弟倆已經迎來了和解,但裂痕依然存在。至少當貝克漢姆從後視鏡裡看見沉默着各自望向窗外的兩人,隻能感覺到頭皮發麻,無奈維塔利此時不在,不能和他一起調和這倆兄弟的關系。
但加裡内維爾的感覺和他有所不同。畢竟身為哥哥,他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氛圍的不同。
果不其然,當車停在維塔利的公寓樓下時,菲爾内維爾終于開了口:“我愛維塔利。”
酒精雖然沒有徹底蝕壞他的腦子,但已經開始屏蔽他大腦的一些基本功能,比方說羞澀。
“什麼?”加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眼睛半眯着,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說什麼?”
貝克漢姆反應了過來,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解下安全帶,扭過腰來看着菲爾,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愛(love)維塔利。”
“等等,你是說你愛(love)維塔利,不是你喜歡(like)維塔利”加裡終于反應了過來,“你是同/性/戀?你不是和我說過你喜歡辣妹嗎?”
“我是同/性/戀。我喜歡辣妹,但我愛維塔。”菲爾毫無顧忌地承認了這一點,他混沌的腦子已經毫無能力區分喜歡一個同性和同性戀有什麼區别。
加裡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捂着頭開始艱難地思考這是一個什麼情況。貝克漢姆則直接問了出來:“那維塔他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
“所以…?”
“所以我想和他告白,就在聖誕節那天。”
“他難道不要回家過聖誕嗎?”
“他是個孤兒。”
加裡内維爾和貝克漢姆又一下子被/幹沉默了,他們的瞳孔再一次的開始放大。
俱樂部并不知道維塔利的家庭情況,隻是了解到他是烏克蘭人,之前在意乙踢球。
雖然在西歐人的刻闆印象裡,東歐算不上富裕,但絕沒有人能想到維塔利會和南美和非洲那些出身貧寒的球星一樣,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等等,你是說他沒有父親還是沒有母親?”加裡内維爾的腦袋還在試圖轉彎。
“都沒有。”
加裡又一次沉默了,呆滞的眼睛裡全是飲酒過度的血絲。他的腦袋裡開始回放維塔利的樣子:初見時溫柔陽光的微笑,被大衛排擠後勉強的笑容和暗暗的落寞,兄弟倆冷戰後幫着撮合的熱心。
最開始的時候,也是他和維塔利關系更好。但由于大衛,他故意和人家保持了距離。又因為後來的種種事情,他們的關系一直非常尴尬。
而這一切在猛然得知維塔利的身世後,一股龐大的同情和愧怍開始揉搓他的心髒。
當然,貝克漢姆心中也有相同的感受。而且由于一開始是他先無故排擠的維塔利,此刻他的心中那種愧怍之情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