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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二卷 百足之蟲 杏林人且竹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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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鳳姐一朝頓悟,愁思煩緒登化雲煙,心中松快,倒頭便入黑甜。

再睜眼,已是掌燈時分。鳳姐隻覺神清意明,摸摸身下,幹燥舒軟,想來半日未曾滴漏。

平兒輕手蹑腳進來,聽枕席輾轉之聲,便知鳳姐已醒,一邊勾起羅帳,笑道:“奶奶這番好睡,氣色比先強多了。”

鳳姐道:“你來得正巧,我也餓了,叫他們擺晚飯罷。”

平兒吹熄了蠟,笑道:“要擺也是早飯。奶奶不知,你從昨兒下晌起,已睡過一晚上了。”

鳳姐被内神個懶腰,道:“怪道輕省一大截子。二爺呢?他可曾回來?”

平兒道:“他晚上家來,見奶奶睡得香,就去外書房了。”說着服侍鳳姐洗臉擦牙。

梳盥甫畢,小紅回說:“王太醫來了,在給老太太看脈。爺請奶奶預備着,至多兩刻鐘,人就過來。”

鳳姐指指窗格,詫異道:“還沒大亮呢,來得這樣早。”

平兒笑道:“今兒陰沉得很,屋裡不透光,這會兒怕已辰末了。”話音剛落,外頭自鳴鐘“铛铛铛”敲響,衆人數去,恰好八聲,不由都笑了。

小紅又端上兩碟饽饽,道:“奶奶先用些點心,墊補墊補。”

剛吃畢,換了大衣裳,人即回大夫來了。于是平兒小紅避出,換上兩個老嬷嬷,扶鳳姐床上靠着,放下幔子,床頭又備張矮椅。

一時王太醫進屋,診了半日,賈琏又請過邢夫人這邊,也替迎春診了,後一齊來見賈母。

趕巧賈政也在,大家相見畢,王太醫詳叙寶、鳳、迎病況,道:“世兄靜養半月,即可痊愈。二位奶奶先開兩劑藥吃着,待到複診,再斟酌添減或換方子。”

賈母笑着道多謝,因道:“我還跟他們說,王供奉高遷,想必不得閑兒,不拘哪位太醫,請他舉薦個罷了。誰知你親自跑來,又兜個大圈子。”

王太醫正搭着椅子沿坐着,聞言忙站起來,笑道:“晚生雖蒙天恩,忝居院判,貴府跟前卻不敢托大。再者去病除患,醫者本等,當不起太夫人一聲兒。”

賈母又送過禮物,賀他榮升。王太醫慌地推辭,道:“這可折煞晚生了,萬不敢當!”

賈母道:“我們三代世交,又不是外人,何必拘禮。”

王太醫打躬含笑道:“前次給娘娘請安,娘娘已賞過了。這會子又受太夫人賞,忒也失禮。”

賈母見說,忙問:“娘娘鳳體康健?打我上回進宮,這又二旬不見面了,着實挂念得緊。”

王太醫陪笑道:“太夫人放心,太醫院正堂朱大人乃婦科聖手,遵谕專奉娘娘,再有左院判及晚生,日日診脈問安。”說着寫好方子,起身告辭。

賈母便命賈琏送出,又對賈政道:“前兒娘娘傳谕,本月不叫進宮。我還怕她胎像有變,正擔心呢,萬幸平安無事。

今兒他既不收禮,端午節禮便送重些。唉,老正院一走,宮裡相熟的太醫就剩王濟仁一個。他升任院判,給娘娘看診的時候就多了,與我們倒是好事。”

賈政颔首道:“這是這話。比如今兒,不是他說娘娘無恙,我們還懸着心呐。隻是宮中嚴令,禦醫不得内外助通....”

賈母道:“偶然報個安康,還是準許的,不然王濟仁也不說那話。不過為免是非,說得含糊些。”

賈政想了想,道:“我看他還殷勤,不如當作世侄,正經走動走動,他也對娘娘更用心。”

賈母點頭道:“使得,隻别太張揚。”又問:“你瞧過寶玉沒有?見面說兩句軟話兒,莫再書啊字的,吓着他。”

賈政道:“老太太疼孫子,兒子也疼兒子,他既吃了大虧,自然不逼迫他了。”說得賈母也笑。

賈政又道:“老太太擔心寶玉,何不把他移來同住?”

賈母一聽這個,不由觸動心腸,轉喜作悲道:“我何曾沒想過?隻因這裡人多事雜,你又時常過來。

若他聽得一半句‘王爺,黛玉’ ,你道怎樣?還不如住在鵲栖堂,也免橫生事端。”

賈政道:“還是老太太想得周全。隻是太太...當先還和我說,想讓寶玉和她同住,昨兒又說還是不挪動得好,難道她也...”

賈母冷笑道:“她又不是傻子,即便不知王爺一節,也定能猜到婚事出了岔子。”

賈政呆一呆,跺腳道:“這也将近兩月了,那邊既未提親,想必已撂開手。咱們再等程子,若還沒動靜,便可操持起來。”

賈母這二月間,既恐北靜王求親,又要千方百計瞞着衆人。常常人前歡喜,背後煩愁。

有時也賭氣哭說:“娶不娶的,好歹給個準信。我甯可死了,到那世給敏兒磕頭,也強如這樣鈍刀子割肉!一刀刀割的都是我的肉!”

口裡抱怨,心中卻知道拖得越久越好。最好捱到元春産子,北王為避外戚之嫌,先自撇開。

那時非但不得罪他,反落得老大一個人情——果能如此,就算拿刀子割走全身的肉,也是甘願的。

如此思量,因含淚道:“依你,不過要約束好寶玉,别叫他外頭亂跑。”

一邊又道:“你看時辰鐘,寶玉的藥大約該得了。我再去看看他,催他吃藥才好。”

賈政見這般,那“溺愛太過,恐其志不揚”的話便無法出口,隻好道:“如此,我陪老太太。”說着替賈母取過拐,攙扶着顫巍巍往鵲栖堂來。

寶玉剛吃罷藥,看見他們,便翹着腳兒下床問安。賈母忙按住,攜了他的手,同坐在床沿上。

寶玉不肯,隻要站起來。賈政道:“老太太讓你坐,你依從便是,隻要常思老太太慈恩,少教她操心。” 寶玉低頭答了個是,方挨着賈母坐下。

賈母看一回傷,又把“在家拆牆容易,隻别外頭瞎撞”等語絮絮叮囑。見寶玉無情無緒地,知道為賈政在此,他受拘束。因打發賈政先走,祖孫們細說體己。

寶玉離了父親,正如孫猴子跳出五指山,一時指着書桌道:“....林妹妹慣愛砌書在案上,先那個長形圓角子的太小,又俗氣。

我前兒央告鳳姐姐,在後樓尋了半日,才找出這張四面鑲螺钿,中心闊大的。再配兩張烏木扶手椅,正好窗下讀書。

讀得累了,從窗口望出去,恰可見院角幾杆細竹。我叫人鑿了一方小池,裡頭養的金鞍、梅花片,都是妹妹愛的。

等她過來,再拾掇些湖石點上,或從園裡移架山藤。又别緻又清爽。”

一時又纏住賈母看花兒:“...廳前對種玉蘭,再夾幾株滇茶,紅白間燦,林妹妹一定喜歡.

....那回他們預備新床,翻出兩席竹簟,我想妹妹秉性柔弱,雖交夏天,還不敢鋪那些涼的。”

說着猴兒到賈母身邊,嘻嘻笑道:“那年我在上房,用的茭簟就很好,老祖宗若還有,便賞我們一領罷。”

賈母見此光景,知道他自認婚姻必成,再無避諱;二則當着自己,嬉笑怒罵,更比在旁人跟前随性天然。

然越是不經意之舉,越顯情真。譬如黛玉昨日形狀,便知其愛寶玉之心,全不下寶玉愛其之意。

兩人心裡眼裡都隻有彼此一人,以後鬧出來,就是潑天禍事。倒不如現在疏遠,也免閑言構出,壞了名節。

賈母搖搖頭,正要開口,寶玉又道:“林妹妹膽子最小,瞧他們打得翻天潑地,不定怎樣怕呢。

她一向少眠失覺的,昨兒家去,不知一夜睡沒睡着。

我如今不便尋她,使喚丫頭們去,又恐說不明白。故而還要求老祖宗,好歹安慰安慰妹妹,再告訴她我大好了,切莫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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