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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二卷 百足之蟲 嚴父斥兒小動笞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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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更迅,日月如梭還疾,不覺夏末蓮綠蜂房,秋起丹桂飄香。

因八月初三賈母生辰,是個八十一歲的暗九,七月二十起,發往外面的經書已陸續收了上來。一清點,《金剛經》三千六百五十一部,《心經》六百三十五部,正合賈母所發心願。

又過兩日,元春的禮也送下來,金錠彩緞,香珠玉杯,比去年略減二三樣。賈母瞧了,便不令大辦,隻擇出初二初三兩日,請各世交公侯,督官诰命各吃一天酒席,初四再設家宴。

又因李纨孀寡,不便抛頭露面,仍是鳳姐在堂前支應。下晌戲停客散,鳳姐回家更衣,才走到門口,對面門裡忽跑出兩個小丫頭,見了她叫:“二奶奶來了!奶奶救救二爺,他發瘋病呢!”

鳳姐柳眉倒豎,喝道:“打嘴!大喜日子,混放你娘的屁!”那兩個丫頭不過八九歲,已哭得眼淚鼻滿臉,跪下央告道:“我們再不敢撒謊,五兒姐姐從前院回來,不知說了什麼,二爺就瘋了!”

鳳姐嘴上罵人,腳下卻三步并兩步,繞過她們往内奔。及進屋一看,寶玉趴在床上,兩隻腳亂踢着,手錘枕頭悶哭。襲人麝月一個床頭,一個床腳,正苦苦相勸。

鳳姐連問數聲,見寶玉不理,隻好又問襲人。襲人請她一旁坐,耳語道:“就為五兒前頭回來,寶玉問客散沒,五兒回說散了,隻有北靜太妃在這裡,老太太陪着說話兒。這個癡子,就問老太妃為何留下....”

鳳姐詫異道:“這有什麼好問?和尚頭頂虱子——明擺的!”襲人道:“所以五兒就說:‘如今對了親家,自然和别人不同。’他一聽眼兒就直了,大叫一聲撲在床上....”

鳳姐歎氣道:“他頭先兒鬧過一回,這些時一直淡淡地,我還當他不放在心上。”襲人拭淚道:“哪裡能夠呢,雖外頭一應如常,其實都憋在心裡。”

鳳姐颔首道:“如此說,竟是哭出來的好。”略坐一回,寶玉仍哀聲不歇,鳳姐隻得道:“寶兄弟,你也忒不曉事體了,今兒個什麼日子,便有委屈,也要千般忍耐。”寶玉抽抽噎噎道:“我知道,老太太千秋,要避諱。可我想出去哭,你們也不許呀。”

鳳姐笑道:“你這話,叫我怎麼答呢。難道還有人過生日,你偷跑出去哭不成?太太雖拘着你,但為哄你高興,特特兒将柳家丫頭調進來——要擱以前,你猜她會不會松口呢。”

襲人也道:“五兒一句話,你就哭得這樣,倘或老太太,太太知道,豈不怨她?她才上來六七天,難道再攆出去?叫她怎麼做人!”

寶玉頭埋在枕上,抽抽噎噎道:“我不過愁緒難遣,哭兩聲,并不為聽了誰的話。好姐姐,你别告訴太太。”襲人又是羞惱,又是尴尬,顧不得鳳姐在前,冷笑道:“我是好意,怕你無辜帶累人!怎麼,你認定了,我就是那愛告密的小人?”

寶玉見她動了真氣,忙翻身坐起,拉住手道:“我的心已碎透了,還擱得住你再踩一腳?”襲人歎口氣,因對鳳姐道:“二奶奶,您瞧,他這樣兒一輩子不改,天長日久,如何是好?”說着也滴下淚來。

鳳姐瞧他們一來一往,心道:“這丫頭好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寶玉盤窩得死死地。将來不知哪個沒造化,要消受這麼個‘通房大奶奶’!”又看寶玉鼻子眼睛紅彤彤地,忙叫人打水,取幹淨衣服。

誰知水未送到,先聽傳報說:“老太太,老爺太太來了!”衆人無法,隻好頂着幌子上前問安。

隻因北靜王府和賈家世代交好,如今又有姻親之誼,賈母便請北靜太妃内堂再拜。等恭送客走了,又想黛玉今日稱病不出,好不好的,要親自探望才放心。

出了潇湘館,賈政因道:“才剛寶玉會客,我瞧他無精打采的,不等戲完,人就不見了。這會子左右無事,我陪老太太去望望。”賈母笑道:“難為你,提到他不罵也不喊打,總算有個老子樣兒。”

誰知來到鵲栖堂,見寶玉滿面淚痕,顔色大變。賈母王夫人駭得跳天跳地,追問緣故時,寶玉隻說:“心裡嘈,才剛躺會子,好多了。”

賈政因兒子大好姻緣說散就散,惋惜之餘,未免對他多了幾許寬縱。先隻說他鬧幾日,時間長了死心就好了。誰知兩月過去,仍這般尋死覓活的,上不諱王公蕃郡,下不顧祖母壽筵,因此越想越氣,爆喝道:

“作死的畜牲,我還不知你哩!上午叫你拜客,就一副憂愁苦悶神氣,聯句磕磕絆絆,答問心不在焉!整日書不讀,學不上,隻會悲秋思春,咳聲歎氣!你對得起哪一個來?!”說着抓起桌上的蠅帚子,揚臂就抽。

王夫人死死拖住他手,哭求道:“他為什麼傷心,老爺還猜不到?打得寶玉破相,老爺不疼,我想疼不敢疼,難道老太太也不疼麼?”

賈政使力甩開她,冷笑道:“你不用牽這個,扯那個。他為什麼傷心?不過為沒志量,沒擔待!隻會弄些精緻的淘氣!明兒釀得抄家敗業,瞧他慢慢哭去!”

賈母掰開寶玉的手,看臉上帚柄子撞出的青痕,及聽王夫人那樣說,賈政又那樣答,不禁雙淚交流,道:“我何嘗不疼他?但今時不同往日,若惹下鬧事,我也保不住他....”說着抱住寶玉,肉兒心肝大哭起來。

鳳姐早命人尋出膏藥,親自替寶玉抹上,幸而傷痕不長,也未掃到眼睛。

賈政看見,不由後悔起來,跪下道:“兒子發誓不再打他,今兒個又打了,母親盡管責罰,兒子領罪便是。”賈母扶起他,一邊搖頭,一邊哭着去了。

至次日,寶玉用過午飯,自己攬鏡細照,似比昨日好了一些。襲人見房中無人,因道:“昨兒老爺氣狠了!你想想,你上回說‘要我丢開林妹妹,不如打死我們’,可算什麼話?老爺氣得胡子抖,也沒動你一指頭兒。你忍了兩個月,他也忍了兩個月,昨兒又見你那樣,可不就打了?”

寶玉道:“你這些天嚴令她們,不許提林妹妹的,今天怎麼又提。”襲人道:“偏你耳朵長,什麼都知道,不許提是為你好,現在提也是為你好。”正說着,隻見寶钗走來,道:“我在家尋了半日,總算還剩一丸。”

襲人忙接過她手中的丸藥,笑道:“多謝姑娘惦記,我才還說呢,上次的用完了,要向姑娘再讨去。”寶钗因問:“今兒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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