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若是沒有發生意外,你仍在家鄉好好生活,會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謝白榆将把話說出口便後悔了。
他問得直白,屬實冒犯她。
明蟬嘴上動作停住。
如果沒有穿書,喜歡哪種類型的男生……明蟬還真的認真想了一會兒。
面對她忽然的沉默,謝白榆緊張地握緊瓷碗,同時極力地控制好力道,防止碗被他捏碎。
“我沒想那麼多,目前來看的話,我希望他至少會做飯,合我胃口的飯。”
“廚藝和你不相上下就行。”
少女略帶羞澀的笑容宛若寶石一般誘人沉醉其中。
“咔嚓——”
謝白榆手裡的碗還是碎了。
明蟬聽到聲響丢下烤串,上前兩步湊過來檢查他的手:“好端端的碗怎麼碎了,你燙着沒?”
“流血了,我幫你包一下。”
明蟬翻出另一條帕子替他包紮,剛觸碰到他的手指,又突然想起來自己帶了止血藥。
“不妨事,藥你留着用。”
“都受傷了還分什麼你用還是我用。”
仔細算算,止血藥還是謝白榆給她的。
按着原書劇情,此次秋獵危險重重,況且三年前的秋獵她吸取不少教訓,身上常備一些藥總沒錯。
明蟬拔開藥塞,瓶子裡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必定是頂頂好的藥。
“好了。”
謝白榆垂眸,明蟬在他手背上打了一個蝴蝶結。
蠻漂亮的。
偶然關注到他們動靜的謝壬差點把嘴裡的東西噴出來。
不是,我們做近侍的一年才能分得一瓶的止血藥竟然被用來治這種小傷?!
簡直暴殄天物!!
*
“你居然把它也帶來了!”
“五個月未見,長高好多。”
明蟬輕撫馬兒的脖子,通身火紅的赤兔馬乖順地蹭蹭她的掌心。
怪不得謝白榆一大早吩咐玲玉叫她起來梳洗換上騎裝,原是奔着教她騎馬來的。
明蟬體内每一處神經都在興奮。
謝白榆一樣一樣檢查馬匹的裝備、狀況,确保無誤後道:“待會兒聽我指揮,切記不可自作主張。”
“嗯。”
明蟬懂得,萬一出什麼岔子,回家謝老将軍還不扒了他的皮。
“過來往左邊站,左手拉住缰繩,先左腳上馬镫,然後用右腿擺過馬匹。”
明蟬一一照做。
“上身肩部位置放松。”
“剛騎馬時會有些颠簸,需要适應一陣,若身體無法忍受,及時喊停,不必勉強自己。”
“好。”
明蟬對于學習騎馬多少有點天賦,僅半個時辰就可以簡單地駕馭赤兔馬繞着馬場跑兩圈。
“如何?”明蟬策馬,偏頭看後方追來的謝白榆。
謝白榆破天荒地誇贊她:“不錯,把基本功練紮實很快便能出師。”
赤兔馬又跑了兩圈,明蟬勒馬,放它去休息。
“喝點水。”謝白榆遞來水壺。
“謝謝。”
明蟬潤潤嗓子,對方又送來一顆脆梨。
“知道你喜歡吃,特意帶來的。”
明蟬有一瞬恍神。
時隔三年,兜兜轉轉,謝白榆仍是最懂她的人。
兩隻紅色衣袖在空中交疊,明蟬指尖微頓。
“我記得以前在府中的時候,你常穿一身紅衣,可自從你出征回來,我一次也沒見你穿過。”
“今日你再次穿上紅色衣裳,總覺得又回到從前在府裡的日子。”
明蟬回想初來謝府的點點滴滴,輕輕笑道:“那個時候我們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謝白榆也跟着她笑:“今年秋獵來得突然,府中還未來得及裁制新衣,這身騎裝是翻出的舊衣。”
怨不得看着有些緊巴。
明蟬上下打量。
诶?好像緊巴也有緊巴的好處,比如他那一身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
真真賞心悅目。
“時候差不多了,咱們回去。”
明蟬一整日心情大好,直到傍晚時分,樾湖山來了一位貴客。
辰王裴雲麟。
皇帝龍顔大悅,設宴招待。
明蟬身為太子妃免不了出席。
桌案上擺滿精心烹制的菜肴,她卻鮮少動筷。
“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裴雲朝看出端倪,小聲詢問。
明蟬擡頭看一眼夜色,星星暗淡無光。
“沒事。”
明知風雨欲來。
她隻想珍惜最後一刻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