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靳宴惟有任何瓜葛。
雖然有些意外,但不論孟櫻甯做了什麼決定,隻要不傷天害理,她都是全力支持的。
剛好劇組殺青,有了閑暇時間,方鯉便拉着孟櫻甯去逛街,肆意購物。
期間,孟櫻甯接到了孟勖的電話。
她哥那向來吊兒郎當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順着聽筒傳來,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就是你跟秦女士提我上熱搜那事嗎?”
孟櫻甯坐在咖啡廳,吹着空調涼風,挺悠哉遊哉地“嗯”了一聲:
“是啊,我剛好看見了,就随便提了一嘴。”
“呵,那熱搜都多久前的事了。”
孟勖冷笑:“而且那都是狗仔造謠的,上熱搜沒多久我讓叫公司的公關部門就撤掉了,就是怕秦女士看見,你倒好,直接給我貼臉開大。”
孟櫻甯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淺啜一口巴拿馬,漫不經心道:
“沒關系的哥哥,反正你以後還會上無數個這樣的熱搜。”
孟勖:“……”
方鯉“噗呲”一下笑出聲,樂不可支。
聽到動靜,孟勖警覺:
“你身邊坐着誰?她這是在笑我?”
孟櫻甯還未說話,方鯉便懶洋洋地拖着腔調:“不然呢,還能是笑别的二傻子嗎?”
“……”孟勖聽出來這聲音了,語氣涼涼:“說誰二傻子呢?”
方鯉嗆他:“誰接話誰就是喽。”
“……”
一場讨伐突然演變成小學雞互啄,孟櫻甯打了個哈欠,眼尾泛起绯色,像是揉了一層淺淺的胭脂。
她支着下巴颏,饒有興緻地當起圍觀群衆。
接下來的半個月,孟櫻甯給自己放了個小長假,和方鯉跑去國外玩了一圈。
做自媒體博主就這點好處,時間機動,可以自由安排工作與生活。
就是苦了她的粉絲,一個個嗷嗷待哺,在評論區叫嚣等她更新。
遊玩途中,在奢侈品店付賬單的時候,方鯉說漏嘴提及了一次某奢侈品品牌和靳氏集團有深度合作,感概其新任掌權人能力的卓越。
後面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可不就是靳宴惟。
方鯉臉色“唰地”一變,小心翼翼地觀察孟櫻甯的表情。
孟櫻甯神色未變,像是隻聽見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
但方鯉不知道的事,那時候孟櫻甯其實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并且加以唾棄了某人——
男人的話,果真不可信。
那天一句不稀罕你的追求,人就沒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過也好,她樂得自在。
……
度假回來,孟櫻甯重新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但方鯉依舊很悠閑,還給她發來一個酒吧的地址,熱情邀請她一起去見世面。
孟櫻甯納悶:“這酒吧有什麼不同嗎?什麼叫去見世面。”
方鯉神秘兮兮:“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對于她的諱莫如深,孟櫻甯持戒備态度,“那我還是不去了。”
“去嘛去嘛。”方鯉幹脆耍起無賴:“過幾天我又要進組拍戲了,在苦逼日子來臨之前,你就陪我一起去消遣一下嘛。”
“難道你狠心見我形單影隻孤苦伶仃嗎?而且你肯定也放心不下我一個人去酒吧。”
扛不住她的撒嬌賣乖,孟櫻甯最後還是妥協了,答應和她一起去見見所謂“世面”。
去酒吧的路上,方鯉發了個視頻給她。
說是提前給她透個底。
孟櫻甯點開。
視頻甫一播放,便有熱鬧的聲響傳來,一陣笑語喧阗,背景音嘈雜。
鏡頭晃動幾秒,畫面出現了一個穿得極為珠光寶氣的女人,覆着勃艮第紅的指尖撚着一疊鮮豔的鈔票,她翹腿坐在酒吧的高腳椅上,沒露臉。
她懶洋洋地朝前方勾了勾手指,鏡頭走進一張年輕男人的臉,俊朗帥氣。
靠近後,他俯身彎腰,親了女人手背一下,臉上堆着笑,而後從女人手裡抽走了一張鈔票。
在他之後,又陸陸續續地來了七八個男人。
無一例外不是相貌出衆,皆卑躬屈膝,低頭用唇瓣親吻女人手背,随後自然地拿走了屬于他們的那一份報酬。
“……”
看完這個視頻,孟櫻甯表情變幻了幾下,匪夷所思地問方鯉:
“你不要告訴我,待會我們要去的就是視頻中的這個酒吧。”
方鯉點頭:“對呀,就是這個酒吧。”
她彎唇,尋求着認同:“看完後,有沒有覺得很特别,很激動?很想快點出現在那個酒店?”
孟櫻甯默然:“……沒有。”
“要不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說這話時,車子已經停在了酒吧門口。方鯉得逞地笑了笑,拉着孟櫻甯下車,說出了那句普世箴言:
“來都來了。”
“就進去看看嘛。”
“……”
-
天色蒼茫灰黯,華燈閃爍,一輛定制版勞斯萊斯從縱橫交錯的高架橋行駛而過,滑行入主幹道,像條矯健遊魚馳騁在如水的夜色之中。
街景極速後退,窗外霓虹斑駁靡麗,透過玻璃窗,鱗次劃過坐在後座的男人臉上。
晃眼光影流轉,将那張清冷的臉勾勒得愈發深廓峻挺,濃墨重彩。
但男人通身的氣質依舊是冷的,像是一抔經年不化的積雪,難以感化。
“什麼事?”
對面第三次撥号過來,靳宴惟這才慢條斯理地接起電話。
冷調幹淨的音色,輕響在濃稠夜色中,格外動人。
“你可終于接我電話了,大忙人。”
魏曳洲含笑的嗓音自聽筒傳來。即便被靳宴惟再三被拒之門外,也沒熄滅一腔熱血。
終于憑百折不饒的毅力,俗稱厚臉皮,叩開了他口中的大忙人的通話大門。
“你現在忙完了吧?”
靳宴惟輕“嗯”了一聲。
聞言,魏曳洲興緻勃勃地問:“我們在這裡攢了個局,你要不要過來?算起來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不去。”
不假思索地拒絕,不留任何情面。
靳宴惟長指輕按上眉心,慢條斯理地揉開凝聚不散的困意。
這段時間,他被邀請前往拉斯維加斯參加CES國際大會,參與AI、XR、智能交通三個核心闆塊的行業規劃。行程很趕,幾乎是連軸轉,現在剛從雲京機場下機回來。
“真不來嗎?”
對面的魏曳洲拖腔帶調地又問了一遍,嗓音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促狹。
魏曳洲向來是一個很會來事的人,吃喝玩樂無一不通。但頭腦靈光,也有商業頭腦,這也是為什麼他這麼一個玩世不恭的大少爺能跟靳宴惟攀上交情。
除此以外,他也是個非常有眼力勁的人,察言觀色的能力無人匹敵,很識時務。
但今天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在靳宴惟連番拒絕後,還一個勁地問,像是非要他到場不可。
靳宴惟微蹙眉,“你在搞什麼名堂?”
魏曳洲笑笑:“沒什麼,就是在酒吧這邊玩,看到一個好玩的,靳總您要不也來看看?”
“沒興趣。”
靳宴惟面無表情,聲若冰錐。魏曳洲也不氣餒,不緊不慢道: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主人公好像就是你那個小櫻花妹妹吧。”
靳宴惟正欲挂電話的手一頓,眸色暗凝。
電話那頭,魏曳洲看熱鬧不嫌事大,語調懶散,閑閑揶揄道:
“妹妹可真受歡迎啊,我都看見好幾個男人上去跟她搭讪了。大半個酒吧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啧啧。”
“……”
昏暗車廂内,男人素來孤俦寡情的臉陷落在濃郁夜色中,嗓音冷沉,似寒夜兜頭而下的一場暴雨:
“把地址發我。”
“還有——”
“幫我看着她,我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