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剛才被人教訓,也是白訓。
還真是她的活,就留給她。
沒辦法,她任命的自己收拾狼藉,進廚房做午飯。
飯菜做好,她去敲葉傳書書房的門。
裡面沒回聲,南星不像之前那樣直接離開,而是推門進去。
書房裡還是很昏暗,透着股黴氣。葉傳書癱在輪椅上,桌上空着酒杯,酒瓶裡還有半瓶紅酒。
“誰允許你進來的?”
葉傳書沒料到她會進來,不由惱火。
“放心,我不是進來謀殺你的。”南星走到他身後,一腳将輪椅後兩個輪子上的、電動按鈕給踢上來,手動将人推出房間。
葉傳書全身猛然不受控制移動,慣性地往後壓去,受了不小的驚吓。
“你幹嘛?”
他立即按住輪椅把手上的操控器,試圖停下來。然而他按了又按,輪椅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你給我停下。”
南星不停。“你也别費勁了,這玩意我也研究過。飯菜做好了,出去吃飯。”
葉傳書明顯生氣,語氣很不友好,說:“用不着你來推我,做好了你就走,我餓了會出去吃。”
到電梯口,南星按下電梯,将他推進去。
“我說大叔,這飯菜好歹是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您能不能賞個臉吃口熱的啊!”
葉傳書回頭瞪他,殺氣騰騰。“你叫誰大叔?”
南星瞧他這副金毛獅王的造型,臉都看不清,說:“就你這副尊榮,我不叫你大爺已經夠給你面子,出去吃飯。”
電梯門再次打開,一樓到了。
她将人推出,送到餐桌邊,一腳踢下輪子上的兩個按鈕後,走出餐廳。
葉傳書沖她的後背喊:“你還想不想在這幹了?”
南星頭也不回,說:“想啊!”
“那你......”
話還沒說完,南星人就不見了,轉角上樓。
他看着面前的飯菜,一肚子火氣沒處撒。
不過兩分鐘之後,她去而複返,手裡拿着半瓶的紅酒。
葉傳書看着,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他書房裡的。“這紅酒……”
南星拿着紅酒,又從廚房取出兩個酒杯,到餐桌邊,一人倒一杯。
“你書房裡的。”
她将酒杯貼着桌子推給他,說:“法國波爾多的Cheval Blanc,口感醇厚複雜,素有‘夢幻之酒’的美稱。你倒是懂得喝,天天醉生夢死,簡直糟蹋。”
葉傳書驚奇:“你還懂紅酒?”
南星坐在餐桌的另一側,微微晃着高腳跟,說:“我們學校有門酒類品鑒的選修課。你不知道,這門課可有意思,大家高高興興去上課,下了課一個個不是跳舞就是脫衣,老師自己眼鏡掉哪都不知道。”
葉傳書吃着菜,好奇問:“你是哪個學校的?”
“津江外國語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
“這個大學......”
“怎麼,瞧不上?”
葉傳書喝了口酒,說:“這個學校,是個非統招的學校。”
“津江呢,有些有錢的人家,孩子考不上大學,又不想出國或者不能出國念大學,就把孩子送到那裡,混個人脈,最後拿本畢業證。”
南星抿了口酒,紮巴了下嘴巴,口感很驚豔。
“嗯,你總結得非常到位。”
葉傳書鼻孔噴氣,語氣明顯輕快,說:“可是這個學校的厲害之處在于,全國百分之二十的創業青年,都來自這所大學。”
南星期待地問:“那以你專業的眼光來看,我未來能成億萬富翁嗎?”
葉傳書十分真誠的問:“這是你的小目标嗎?”
南星嘴角抽搐,咬牙切齒道:“對,新制定的小目标。”
酒液鮮亮,像美人熟透的臉頰,透着誘人的芳香。
葉傳書審視着她。“據我所知,這個學校裡的學生,非富即貴,那你還跑來我家做廚娘?”
醇厚的酒液在唇齒間繞了一圈,南星才咽下去,挑眉說:“我......爸媽為了鍛煉我,沒給我零花錢啊!我隻能自食其力。”
葉傳書不屑道:“滿口謊言。”
要不是昨晚無意聽到她跟别人的對話,他就真信了。
南星認真道:“可我的道歉是真心的。葉先生,你光風霁月,海納百川,小女子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謝謝葉先生不計前嫌,給了我一份繼續糊口的工作。以後呢,你要吃紅燒肉,我絕不做清蒸魚。你不吃芥末,我就放花椒,保證把你的胃伺候得好好的。”
葉傳書喝了口酒,“我也不吃花椒。”
“那你還不吃什麼?”
“我不吃蔥姜蒜,不吃氣味大的蔬菜,什麼東西的皮都不吃,不吃動物的内髒,太肥的不吃太瘦的也不吃。”
“……還有嗎?”
“鹹的不吃甜的也不吃,不吃酸的不吃辣的,太冰的不喝太熱的也不喝。”
南星聽得一愣一愣的,端酒的動作都停在半空中。
末了,她沉默一分鐘,然後說:“行,我都記住了。”
葉傳書歪頭看她。“是嗎,那你重複一遍。”
重複你大爺的。
你剛說了一通的廢話,自己記得住嗎?
“嗯...你說你不吃皮......”
“皮”字才剛落音,她就見對面的男人夾一塊雞肉,送進嘴裡,連皮一起,嚼得津津有味。
她氣得将高腳杯重重擱在桌上,牙都快咬斷了。
“葉傳書,你消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