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
南星回到床邊,彎下腰抹去他額頭上的汗,擔憂道:“你做噩夢了,天呐,怎麼這麼燙。”
葉傳書緩了一會,才堪堪緩過來,渾身粘膩,喉嚨幹燥。
他想要撐着手臂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半點力氣,全身酸痛難耐,頭疼得利害。
“你怎麼在這?”
南星胡謅道:“你大半夜鬼喊鬼叫的,我能不醒嗎?你發燒了,家裡有藥嗎?”
發燒了?
難怪渾身難受。
葉傳書手背貼着自己的額頭,也沒感覺有多燙,怎麼腦子好像有兩個錘子、在左右開工捶打呢?
“不知道。”
南星無語,看來是指望不上他。
她來到廚房,上上下下翻找個遍,藥箱倒是找到一個,不過也隻是有酒精創可貼之類的東西,沒有退燒藥。
她拿着體溫槍回到房間,往他額頭上一測,一看那紅色的數字,立馬吓得不輕。
“三十八度八,你這都高燒了。不行,得趕緊去醫院,我扶你起來。”
南星手拖着他的後背,将人扶起來,撒開手就要去拿輪椅。
誰知手剛撒開,他竟軟弱無力的往後面栽去,吓得她手臂也不敢松。
“你還好嗎?”
葉傳書能聽到她的聲音,可身體卻不聽自己使喚,眼前天旋地轉,轉得他惡心。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她扒拉着他的身體都幹了些什麼。
“哥……”
“我不是你哥。撐着點,我們這就去醫院。”
南星一手扶着他後背,腳尖一勾輪椅,将它勾到床沿,掀開被子,扯過床頭的睡袍套在他身上,将人抱到輪椅上,安全帶給死死扣上,将人推出門。
經過自己卧室門口的時候,她飛奔進去,撿了手機和車鑰匙就迅速下樓。
外面的雨勢很大,天邊翻了魚肚白,黎明已至。
玄關處有傘,她随便拿一把沖出門,跑向自己的小比比,将車倒到門口。
下了車,她再次将人抱起,塞進副駕内,系上安全帶。完後又回檐下折疊輪椅,放進後備箱。
這個點的街道,行車寥寥,可雨勢太大,她也不敢開得太快。
副駕的人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歪着頭攤着,半點活氣都沒有。
“你可别有事啊,不然我說不清楚的。”
南星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十多分鐘後,車導航到最近的一家醫院。
醫院有規定,車輛不能從正門進入,隻能從後門。
可南星對醫院并不熟悉,這會又急,哪還有那時間去尋找後門,隻好停在前門口。
“保安大哥,快來幫我忙。”
門口的保安原本刷着手機,見她撐着傘着急的樣子,也不敢耽擱,手機往後褲兜一塞,沖進雨裡來。“怎麼樣,嚴重嗎?”
“很嚴重。”南星将傘遞給他,“麻煩大哥幫我拿一下。”
保安大哥照做,見她打開副駕的門,裡面的人歪着,顯然是暈過去了。
他忙站到一側,彎下腰用手抵着門頂,傘盡量往她的方向傾斜。
南星解開安全帶,一條手臂攬過葉傳書的後背,一條穿過他的膝蓋窩,深吸口氣,再次一提氣将人給抱出來,往醫院内跑去。
“這邊,急診在這邊。”
進了急診室,南星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反觀醫生就鎮定得多,拿着個聽診器聽半天,又測了體溫,淡定的說:“應該是受涼發燒,你不用太擔心。”
“可他暈過去了。”南星非常質疑這醫生的專業水平。
“他沒暈,隻是燒得難受,沒力氣又迷糊而已。”
迷糊……跟暈,不是一回事嗎?
醫生盯着電腦,邊開醫囑,邊說:“你丈夫都燒成這樣,你在他身邊沒發現嗎?”
南星被唬得一愣:“他不是我丈夫。”
“男朋友?”
“也不是。”
醫生上下打量她,兩者都不是,那還都穿着睡衣。
很快,醫囑就開好。
他指着門外,說:“你們就在外面的走廊上等,一會會有護士拿藥給你們。現在收費處還沒上班,等天亮了記得去繳費。”
南星道了謝謝,再次抱起床上“迷糊的人”出去,坐在走廊上等。
醫生訝異:“這姑娘,力氣這麼大。”
走廊上很安靜,沒有半個人影,一點聲音也沒有,寂靜得好像處在一個真空的地方。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聞着都讓人肺腑難受。
沒一會,有護士拿藥過來,先是給他肩膀注射一針,然後就是挂消炎水。針尖紮着他手背皮膚的時候,葉傳書手眉頭微微皺了下。
南星安慰道:“忍着點啊,一會就不疼了。”
紮了輸液管,護士調好流速,囑咐道:“你看着點,快完的時候就喊我,不要讓它回血。”
南星應下,問:“護士,有沒有毯子,借我們一條,這裡挺冷的。”
“有,不過要收費。”
“沒關系,幫我拿一條過來。”
“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