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中午回到家的時候,被大廳裡的陣仗吓一跳。
大廳裡,碼着齊齊整整的紙皮袋,各種顔色的都有,各個品牌的都有。琴嫂正在收拾,一袋一袋往樓上般。
“琴嫂,葉先生這是要做生意嗎?”
囤這麼多的貨。
琴嫂黑着臉,一副又累又無奈的表情。
“做什麼生意,是先生說他的衣服都太舊,想換批新的。今年的秋裝剛上,他就叫商場的人送來。哦,你的也有,牆角那,那都是你的,你自己拿上去。”
南星一愣:“我的?”
她随便看幾個袋子,上至襯衫、西裝、毛衣,下至内褲、長褲、襪子,簡直是一條龍湊集,還真是論批買。
可關鍵是:“買這麼多?”
他就一個身體,穿得下這麼多嗎?這簡直比她一年買的都多。
琴嫂說:“有錢啊!”
南星抿嘴。“也是,我幫你。”
将這些衣服搬去他的衣帽間,裡面琴嫂已經換了一半,撤下來的舊衣服大多看着都還很新。有的甚至連标牌都沒撕過,扔了實在是可惜。
“這些他有說怎麼處理嗎?”
琴嫂拿着衣挂,将紙皮袋裡的衣服一件件、分門别類挂上去,等會還得拿熨燙機一件件的燙。
她說:“先生說了,除了手表、袖扣,還有那些胸針,其它的都扔掉。我聯系小區的清潔工,他一會就過來拉走。”
南星還是第一次進葉傳書的衣帽間,比她現在睡的房間都大。各類衣服十分齊全,運動的,宴會的,休閑的......搭配着不同的鞋子和配飾,處處角落都散發着金錢和品味的氣息。
琴嫂唠叨着:“你說我們這些窮人,也不說縫縫補補了,一件衣服新三年舊三年,都能穿出感情來。可人家,一年一年換,一季一季買,一天天都不帶重樣的。雖然說咱們背後這麼說人家,酸溜溜的,可哪個女人不想這樣,又抱怨自己沒有那本事。”
南星不想聽她唠叨,于是問:“他人呢?”
“在花園。”
“我下去找他。”
葉傳書靠着輪椅,坐在花園的傘蓬下,悠閑的曬着太陽喝咖啡,手機放在邊上。秋風吹着他蓋住腿的毯子,輕輕飄動,很是惬意。
“葉先生。”
她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說:“外面太陽有些毒,進去吧!”
他手肘搭着輪椅扶手,微微仰頭看着上空,說:“你回來了。”
南星嗯了聲,說:“看到你一屋子的新裝備,陣仗可真夠大的。”
“也有你的。”
南星面帶微笑,委婉的說:“是這樣的葉先生,我知道你喜歡助人為樂心地善良,想着讓商場的人順便把我的衣服送來,這樣我就不用辛苦跑去買,我謝謝你啊!”
“不過你知道的,我的銀行卡裡沒幾個零,而且我就一個人,也不會參加什麼活動,穿不到這麼多的衣服。所以謝謝你的好意,等會我就拿去退了,你不生氣吧!”
葉傳書看着她長篇的說辭,語氣是真委婉,将他捧得也是真的高。
不過弦外之音,他是聽出來了。“錢我已經付了。”
“啊?”南星一怔,“多......多少錢?”
“不知道,合着我的一起付的。”
南星太陽穴一個勁突突跳,試探着問:“那是多少?”
葉傳書喝着咖啡,說:“具體的不知道,應該也就百來萬吧!”
“百......”南星屁股炸了似的,驚得跳起來,腳底踩中屎似的,難看到極點。
“葉先生,你把發票給我吧,我不麻煩你,我自己拿去退。我這一個月才幾千塊錢工資,還想存點過年呢!”
葉傳書直視着她,微微歪着頭,問:“你就沒想過,這些衣服是我送你的嗎?”
南星鼻孔哼哼。“你送我我也不敢要啊!”
好幾十萬呢!
她突然想到什麼,突然護住胸口,一臉不可思議道:“你該不會,真想包我吧!”
“切。”葉傳書翻個白眼,繼續喝咖啡壓驚。
“我是想買點禮物送你,感謝你上回送我去醫院。我說南星,雖然說我的禮是輕了點,但那些衣服也是我認認真真挑選過的,覺得适合你我才留下。你就算不想要,也别拿來開玩笑。”
禮是輕了點......
在他看來,這禮很輕......
“嗨,開個玩笑嘛!”
南星放下手,摸向鼻頭,意識到是自己這窮人的思維、誤會他這有錢人的心意了。
窮人的禮,上萬已是重禮。而富人的禮,幾十萬算是輕的。
他不理解她的扭捏彷徨,而南星還不習慣他的答謝方式。
“太陽毒了,進去吧!”
見他繃着臉不高興,她便岔開話題去,走到他身後,将輪椅調轉方向,推向屋内。
“我謝謝葉先生的心意,天底下哪個女人不喜歡新衣服。以葉先生的品味,選的衣服肯定都是最好的。”
“不過下次,你大可不用這樣,咱們就算不是朋友,隻是認識的人,放誰身上都不可能看到了還不管。”
“哦,我幫你一次,你就送我一次禮,這算什麼,銀貨兩訖?這人情可不是這麼還的。”
葉傳書微微側回頭,低聲說:“可你幫了我不止一次。”
“嗯?不就送你去個醫院而已嗎?還有其他的嗎?我怎麼不記得。”
進到屋内,光線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