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内,琴嫂的搬運已經接近尾聲,隻剩她的部分還堆在牆角。
南星為難道:“葉先生啊,你好人怎麼不做到底,不幹脆讓他們給我送房間去呢!”
葉傳書說:“那是你房間,沒有你允許,我也不好讓外人進去。”
南星被怼得無語。“你說得有道理。”
琴嫂正好下樓,搬最後的幾袋,見着他們,便問:“南星,你的要拿上去嗎?”
南星擺擺手,說:“不用,我等下做完飯自己拿上去就行。”
琴嫂求之不得。等小區清潔工來把舊的衣服和包裝袋收走,她就可以下班了。
南星低頭,問向慷慨的大雇主:“诶葉先生,你想吃什麼呀!本姑娘今天收到禮物,高興,你可以點菜。”
葉傳書瞠着清澈的眼睛問:“可以點嗎?”
“當然可以。”
“那我要吃佛跳牆。”
南星抽了抽嘴角,轉頭進廚房,冷冷道:“當我沒問。”
“你說話不算話,要遭天打雷劈。”
“嗯,讓它劈,正好渡劫。”
“......”葉傳書怔然,這思路也真是夠清奇的。“對了,大哥讓人送來一箱螃蟹,在廚房裡。”
這個季節,是吃螃蟹的季節,個個肥大鮮美,而且葉行言送來的螃蟹,那無論是品相還是肉質,絕對是螃蟹中的王者。
南星一見之下,還沒上鍋,就想着待會是先吃它身上的肉,還是先吃它腿了。
“哇奧,這麼多。葉先生,你一般吃幾隻?”
她一邊取出蒸箱裡的托盤清洗,一邊問。
“兩隻。”葉傳書随她進入廚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螃蟹的背,好像很好玩似的。
“那就蒸四隻。你兩隻,我兩隻。”
南星查看櫥櫃裡的調料瓶,說:“家裡沒佐料,你等着啊,我去超市買,順便買瓶酒。”
葉傳書疑惑地擡頭看她:“酒窖裡沒酒了嗎?”
“我要的酒,你沒有。好好等着,選好吃哪隻,回來咱們就給它蒸桑拿。”
“……”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别扭。
栗江别墅附近沒有菜市場,那裡的人一般買菜都是去附近的超市,一盒巧合力能賣上幾千塊的超市。
一個小時之後,南星将蒸好桑拿的螃蟹取出,裝盤,配上點小菜,拿着兩個小茶杯坐在他對面。
“黃酒?”
葉傳書端詳着手裡的酒瓶,一副無知的表情。“黃花菜泡的酒嗎?”
南星瞥他一眼,接過酒瓶打開,分别倒進兩個茶杯裡,給他科普。
“黃酒其實就是米酒的一種,隻是因為在釀造之後,酒液呈黃色,所以叫黃酒。在古代呢,釀造技術沒那麼發達,酒液會有混濁,所以又叫濁酒。”
她耐心的給他上課,說:“水浒傳裡三碗不過崗,武松打虎之前喝的就是這黃酒。範仲淹的詩句裡這樣寫道:濁酒一杯家萬裡,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雙滿地,人不寐,将軍白發征夫淚。所以這酒啊,又有另一個别名。”
“什麼?”
葉傳書抿一口酒,酒香濃郁,甘甜醇厚,還有點甜甜的味道,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口感,覺得新奇。
南星眼睛裡透着狡黠,笑說:“你想啊,喝了就能打虎,将軍都要喝的酒,那會是什麼酒?”
葉傳書還是瞠着一雙無知的眼睛,問:“什麼酒?”
“當然是壯陽酒啊!”
“噗……”
無知的人驚得一口給噴出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再看杯子裡還剩的酒液,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該要喝。
“呵哈哈哈…逗你呢…”南星笑得花枝亂綻,一口幹了杯裡的酒。
大奶狗,真好騙。
她抓了隻螃蟹,解開蟹身上的五彩繩,說:“在古代,這黃酒啊因為便宜,普通老百姓才會喝,還真信了你。”
“哼!”葉傳書闆着臉,重重擱下酒杯,氣道:“好啊,敢消遣我是吧,别吃了。”
說着,把那三隻蟹端到自己面前,小錘子憤憤地往那蟹殼上一砸。
“哎唷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
南星是真怕他再一錘子,直接把那三隻蟹給捶個稀巴爛,那就真吃個錘子了。
“來來,吃我這個,剝好了,你看這肉,多鮮嫩。”
她将自己盤子遞給他。
“哼!”他臉一别,“那髒東西,你不給我挑出來?”
南星腸子都要悔青,就不該顯擺自己有文化,消遣這貨,自讨苦吃。
“行,我給你挑。”
葉傳書這少爺病容易犯,也好治。
她親手給他剝兩隻螃蟹,他這病也就治好了。
“來,兩口螃蟹一口酒,保你活到九十九。”
她将幹幹淨淨的蟹肉遞到他面前,再給他倒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