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合縣,乃汨江江畔的一處大縣,戶八萬,城中也有萬戶。
縣城被汨江支流穿城而過,在城東,修有一座碼頭,停靠着大大小小近百艘船,每日人來人往,城東這地界可以算得上是整個嘉合縣人流最密的地方。
而楊家酒樓,便在此處,酒樓隻有二層,在這城東算小的,在下面這層擺了有六張八仙桌子,上面二層有三個雅間,都不算大,但每天客流不少,很多時候人多了,得在一層加個長桌,讓跑船的擠擠一個桌,一碗酒,一道、兩道小菜,吃上一頓。
賈娘子帶着吳彩兒過來的時候,正巧是在午時前,還不是碼頭上的人用飯的時間,所以酒樓還沒有人在用飯,要了一張桌子。
“正巧帶你嘗嘗楊大哥的手藝,跟你說,那可是一絕,在咱們嘉合縣,那也是有名的。”賈牙人指着牆上挂着的木牌,讓吳彩兒點菜。
楊遠手藝是有,不過沒賈牙人說的這麼絕,在嘉合縣,也就算得上是好,不過到人家酒樓吃飯,又是老相識,少不得誇高幾分。
牆面上挂着十幾個木牌,都是家常的小菜,偶爾有幾道文雅菜名,構建成了楊家酒樓的菜單。
吳彩兒掃了一眼,她正巧也是想試試這古代人的廚藝,便點了一道文雅點的菜,其他便是家常小菜:“一江鮮,紅燒螺絲,再來個老鴨湯。蔬菜,就炒個當季的,随意來一盤就是了。”
小二幫着倒了茶水,朗聲将吳彩兒剛剛點的菜報了一遍,讓後廚去忙,又問道:“二位要不要來點小酒,我們店裡有黃酒也有米酒。”
吳彩兒自己是不喝酒的,她不知道賈牙人:“賈娘子要不要來一點?”
“不了,我白天不習慣喝,偶爾晚上會來一點。”賈牙人擡頭去看小二,笑道:“快去和你們掌櫃的說,今兒是我請人來,讓他打起精神頭兒來,務必要将菜燒好吃了,不然惹得我這朋友吃不高興了,我可和他急。”
小二是認識賈牙人,接話道:“賈娘子到我們酒樓有啥不放心的,就我們掌櫃的手藝,吃過的沒一個不贊一句好的,放心,定然是讓您二位都吃的高高興興,下次還來。”
“去吧,去吧。這兒不用你伺候着,我們倆說會兒話。”
“好嘞,您二位有事叫我。”
小二走了後,賈娘子繼續和吳彩兒聊:“我沒騙你吧,這酒樓臨着碼頭,客流很多,不愁租不出去,每年的租金,也是可觀的。”
一路逛了過來,吳彩兒是見識到這城東因為碼頭的緣故,多麼的熱鬧。
“恩,一路逛了遍,是見識到這城東的熱鬧,這酒樓開在這地界,确實是不愁沒生意。”吳彩兒這時候是有心将這酒樓盤下來,隻要這個碼頭還在,注定是不會賠本的買賣。“隻是,這價格幾何啊?超過一定的數,我也沒那麼多銀子的。”
賈娘子一聽這話,便知道成功了五成,笑道:“放心,價格不會貴,酒樓地界是好,但到底是小了點,對方又急着用錢,頂多是一百五十兩。”
楊遠上次臨走的時候是有透露酒樓的出售價格,一百五十兩是能夠談的。
一百五十兩?聽了這價格,吳彩兒有點遲疑,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要拿出這麼大筆銀子現錢來,可不容易,怪不得這酒樓不好賣。
她手上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還有七腚十兩的銀元寶,這兒就是一百二十兩,還有金元寶幾枚,都是二兩的,按着一兌八,還得拿出兩枚金元寶,剩下的,就沒多少錢了。
放眼打量了酒樓,楊家應該是很維護這個酒樓,四處收拾的都好,沒有哪裡有問題的,雖有了年代,但應該是年年有修整,還是很好。
一百五十兩銀子,是很多,但這古代,銀子捏手裡又生不出利錢來,買下這處酒樓,隻要找到租賃的人,每年應該是有筆可觀的銀子收入。
“一百五十兩啊,我得籌集一陣子了,沒這麼多現錢。”吳彩兒當然不會直接說自己有,價格還是得談談,不過在此之前,她問道:“對了,這處酒樓如果要租賃的話,大概的租金是多少?”她并不太懂這租賃的價格是多少,如果租賃的價格不高,那麼買不買就兩說了。
問到租金,賈娘子手敲着桌子,遲疑了下才道:“我這也沒個準,隻是推算,這樣,我不按高的算,就一般價格,我估摸着一年租金在二十五兩。”她對于酒樓的租金,是不太懂的,尤其是城東這一塊,不過推算一下,按少的算,價格在二十五兩。
二十五兩,得六年才回本,但每年還得拿一筆錢來修繕酒樓,那麼算下來,就不止六年回本了。
不過,古代地契是永久的,買下這個酒樓就算不是很賺,也不會賠本,在沒有旁的更好投資機會前,買下這酒樓是賺的。
“恩,可以談談,賈娘子問問掌櫃的什麼時候有空,咱們細聊。”
“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白天估計沒空,晚上聊吧。”賈娘子覺得是有戲,至于一百五十兩現銀:“錢得盡快,不瞞你說,就是楊家出了個敗家子兒,賭錢輸多了,欠了高利債,才要将酒樓賣了抵債的。價格方面可以談,不過楊家估計不會答應拖延。”
高利債,每天利息可不等人,拖得越久,付出的代價越大。
“恩,先談吧,我可以想辦法籌錢的。”吳彩兒道。
她們聊了這麼會兒,廚房裡也做好兩道菜,小二将菜端了過來,往桌上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