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海倫娜就像是完全沒有聽清楚一樣重複着。
“您是說...斯内普教授?”
鄧布利多摘下他的金絲邊眼鏡,疲憊地捏了捏鼻梁,看向海倫娜的眼神是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憐惜。
“是的,我隻是有點擔心,西弗勒斯是否有什麼不好的行為。”
“我一直都在觀察他,西弗勒斯雖然是我保下來的,但是我也很糾結要不要再繼續庇護他。”
明明再清楚不過,卻還是重新确認着。
海倫娜的聲音帶上了顫抖,一時之間好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說出她撞破的秘密:“您是說,您一直懷疑斯内普教授?”
偉大的白巫師在小姑娘的注視下坦然地點了點頭,很快就承認了這件事:“你知道的,他曾經是追随神秘人的食死徒,我很擔心他在校園内會不會也會引導學生做一些不正當的事情。”
“我聽說海倫娜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他有和你提及過黑魔法之類的禁術麼?”
那雙眼睛,睿智而儒雅,閃爍着想要讓人下意識親近的感染力。
可海倫娜在這一刻卻隻覺得如墜冰窟,連脊背都爬上森然寒意。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鄧布利多到底再說什麼啊。
他根本不信任他?一直都在懷疑斯内普?
海倫娜臉上維持的乖巧面具終于破裂,她的黑眸中透着不可置信,整個人陷在沙發裡,肩膀小幅度地微微顫抖帶動着發梢的動作。
她深信不疑的事實竟然被殘忍無情地在她面前狠狠剖開,露出血淋淋的讓人不願相信的真相。
鄧布利多還以為海倫娜被她的話語刺激,連忙安撫着被吓到的海倫娜:“親愛的海倫娜,不要擔心,霍格沃茨會永遠保證學生的安全的。不要擔心西弗勒斯會有機會對你們下手,我一直看着他呢。”
“您是說,監視?”用盡全力才克制着逃跑的欲望,海倫娜牙齒打顫,哆哆嗦嗦地從嘴裡擠出一個詞。
“監視?也沒錯。不然的話,我不會讓他做斯萊特林的院長,你知道的,斯萊特林之前出了很多追随那個人的信徒,所以西弗勒斯作為院長,我能夠很好把控到底有誰偏向了那個人。”
“海倫娜,我知道你的魔藥天賦超過了大部分的人,西弗勒斯從來不會放過有才華的人,但你是第一個和他交集這麼多的赫奇帕奇,我很擔心他不僅僅對斯萊特林下手,他的野心已經擴展到了整個學校。”
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亮堂華麗的圓形辦公室好像變成了黑壓壓的殺人魔窟,空氣都扭曲旋轉起來變成炫目的萬花筒,平和親切的關懷卻變成了魔鬼的低語,連嘴裡那一口茶水的甜膩都變成了無法忍受的苦澀。
海倫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還有精力好好坐在沙發上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沒來得及崩潰。
海倫娜一時間腦子裡突然湧上了很多的記憶,就像是一口氣紮進了冥想盆,原本以為快要忘掉的畫面,一瞬間又再度浮現。
是誰用一切換取保護莉莉的承諾;是誰偷換了魔法石;是誰在暗地裡保護他們;是誰教導哈利抵禦攝魂取念;是誰在狼人面前把三人組護在身後;是誰在伏地魔面前經受一次又一次的痛苦,承受着難以想象的壓力直到最後無聲地死去。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可這一切,明明鄧布利多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這一切不是鄧布利多一手操控的嗎?
鄧布利多的大局和計劃不就是一遍遍将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填進去嗎?
他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不清楚斯内普是什麼樣的人。
海倫娜都有點佩服自己的僞裝能力了,她努力撐在沙發上站了起來,靠近了鄧布利多一點,想要從那雙眼睛裡找到欺騙的證據,可一無所獲。
這不會是真的,她想,這一切怎麼會是真的呢,難道各取所需到鄧布利多在緻力于将斯内普利用到死,壓榨掉他最後一點價值?
“我是說,校長,斯内普教授隻是對我的魔藥學點評了很多。”這是誰的聲音,為什麼會那麼遙遠,還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嗎?
“他并沒有和我說關于神秘人的事情,校長,我覺得您的懷疑多慮了。”維持着一擊就碎的冷靜,海倫娜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很明顯的假笑和敷衍,她知道着騙不過精明的霍格沃茨校長,但是她還能怎麼辦呢。
鄧布利多神色一震,嚴肅地看着海倫娜,認真地告訴她:“如果你被威脅了,你可以告訴我,海倫娜,如果他真的有在做這些禁止的事,我會通知魔法部......”
“把斯内普教授送進阿茲卡班?”海倫娜冷冷打斷了他,臉上出現了一種痛苦夾雜着嘲諷的冷意,她的手腳發涼,就好像是一腔委屈沒有任何途徑訴說。
“我想,可能是的?”鄧布利多愣了一下,而後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