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室内，海倫娜與斯内普面對面站着，而鄧布利多則掏出了他的魔杖做這場牢不可破的誓言的見證者，一旦生效，這種誓言将會永遠烙印在兩人的靈魂上，直到雙方都死去，或是誓言達成，方才失效。

小姑娘堪堪才長到男人的小腹那裡，想要看他都得高高地仰起頭來，但年齡和身高的弱勢不代表她會怯懦。

她率先伸出了右手，臉上浮現着堅定不移的信念，卻又綻開了甜美的笑容，手臂沖着人伸出，那繃帶還纏繞在她的手掌上，潔白深深刺痛着她對面的男人。

海倫娜不願意讓斯内普用左手的意味太過明顯，就好像在她受傷和自己受傷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你這隻手受傷了，換一隻。”斯内普的眉心跳動着，男人心裡的黑暗的泥潭裡忽然就像冒出了好幾個泡泡，平靜無波的地方因為這幾個突然冒出的氣泡而蕩出些許漣漪。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一向被人忌憚害怕的惡言惡語對海倫娜也沒有絲毫用處，拿人無可奈何，又不知如何反應。

她既然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什麼，自然很清楚在誓言生效的期間，手臂會如同被烙印上燒紅鎖鍊一樣産生靈魂的刺痛并留下痕迹，哪怕疼痛和荊棘一樣的印記會在一段時間之後消失。

海倫娜反過來用同樣的理由說他，手臂穩穩當當一點也沒有顫抖，更沒有收回去的意思：“你的手受傷更嚴重，斯内普教授。”

于是，斯内普隻好伸出右臂握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腕。

太細了，好像一用力就會折斷。斯内普想着，手掌下方的手腕，自己能夠完全握住她，甚至還能多出一個多指節的距離。

而海倫娜卻隻能握住他的手腕的一半，如此纖細的手腕，怎麼會如此有力量，是怎麼在兇惡的食死徒面前發出那些咒語的。

誓言的開始是長滿刺的金色荊棘從人的掌心開始向外面蔓延，散發着閃耀的金光，生長着直到緊緊束縛着交疊的手腕，将兩隻手臂牢牢捆綁在一起，随之而來的灼燒感和刺痛也讓人清楚不過，一旦如此鄭重的誓言出口，就永遠沒有反悔的餘地。

從今往後，這個牢不可破的誓言會跟随他們一生。

“你願意永遠心向光明，站在正義的這邊幫助我們對抗神秘人嗎。”鄧布利多的魔杖前端發出了亮光，他向着海倫娜慈眉善目地說道。

“我願意。”海倫娜的回答毫不猶豫，她的臉上是因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幾根紅色發絲黏在了人的額角，聲音卻不曾顫抖：“你們是否答應不會将我當做布局的工具利用，不會罔顧我的意願而讓我做出不情願的事情。”

說話是一門藝術，簽定合同也是同樣，字詞的分好之差或許就會給人帶來可乘之機——海倫娜并不保證自己不會參與鄧布利多的布局，如果為了改變一些人的結局，她很樂意做出一些貢獻，前提是自己的意願如此，而不是鄧布利多的利用。

“我答應你。”斯内普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誰都不可以在誓言面前說出假話而僞造，說出口的同時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進入他的靈魂，将這句誓言牢牢鎖在他的靈魂之中。

一切都是這麼順利，到這裡也就可以結束了。

鄧布利多想要收回魔杖，卻見到紅發的赫奇帕奇女孩突然進行了一個動作。

海倫娜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嫩白的手指緊抓住斯内普的手腕一轉，便将自己的手置于男人之上。

她擡着頭，用上目線緊緊盯住斯内普的眼睛，發絲遮擋住些許視線讓對面的男人看不真切，她的眼神裡竟然透露着與年齡不符的危險，就像是一隻狩獵的狼，而後不等人反應，口中一字一句的誓言說得莊嚴凜然。

“我願意傾其所有去守護西弗勒斯.斯内普。”

“直至......”

“永恒。”

ETERNAL.

比一輩子更長，比永遠還要久遠。

直至她生命消亡，直至這個世界化作灰燼。

她會用盡一切，甚至不擇手段，守護斯内普直到改變那個結局，一直到他平安順遂地離開這個人世。

誓言一經出口，就再無更改的可能。

金色的荊棘随着魔力的撤除而消失，卻在兩人手臂上留下了通紅的印記，就如同合同書上摁下的紅手印。

意想不到的誓言落在耳邊如同平地驚雷，誰會将自己的一生平白無故地交由他人，這句話等同于海倫娜一生都會被束縛。

“海倫娜.勞倫斯！你瘋了嗎！”斯内普鮮少得在人話音落下之後失控，他一把将女孩推搡到牆壁上，摁着人的肩膀怒吼着，聲色俱厲地呵斥着海倫娜。

“海倫娜，斯内普教授，不要再連名帶姓叫我了，太吓人了。”海倫娜更正着人的叫法，面色蒼白地勾出一抹淺笑，她的身體現在連推開人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