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脫離這樣狼狽的局面,但海倫娜的親吻對他來說無異于毒藥,等同于麻醉。被迫糾纏,那複又熟悉的脫力感又伴随着脊柱影響着斯内普的大腦,讓他四肢不聽使喚,連推開人都做不到。
那密不透風,快要将他囫囵吞下的親吻,一遍又一遍的在斯内普的記憶中留下镌刻一般的印象。
斯内普就像一個刺猬,慣常用尖銳的嘲諷和強硬的态度包裹自己。
而海倫娜就是那個唯一知道如何摸到刺猬柔軟肚皮的人。
紅唇稍稍離開根據地半分,男人口中的舌尖都已經快要麻痹。海倫娜才哼着得逞的笑又問了一遍:“和實驗時候的感受,有什麼區别?”
斯内普像是剛從染料房撈出來一樣紅得徹底,扭着頭回瞪着海倫娜。
海倫娜就是愛極了斯内普這副沒被人碰過,所以渾身上下都透着好欺負的味道,稍稍松了桎梏的力氣。
轉身就想走的斯内普再一次被摁在桌面上時,暗罵自己小看了少女的無恥行為。
你又不說話,又不拒絕。這讓一個成天想着怎麼追到老婆的海倫娜怎麼舍得放手。
可底線是斯内普自己打破的。
是美國下着雪的街頭小巷裡,他親手放縱海倫娜的行為,默認她可以對自己做的那些連想到都令人感到羞恥的事情,事到如今再裝作是百般拒絕厭惡的架勢,便怎麼看怎麼矯情。
海倫娜這個時候倒像是個小孩了,貪得無厭地索要着她的玩具,非要得到才罷休。
厮磨了好一番的海倫娜望着呼吸都亂了的斯内普,虔誠地猶如禱告一般,捧起了斯内普的臉頰,凝望着那雙眼裡,宛若能夠透過那一層厚重的冰川,看到火熱敏/感的内裡。
“我要說很多次你大概才會相信。西弗勒斯,我愛你。”
她好似并沒有要求人給她一個回答,拒絕也好同意也罷,她隻是在闡述一件分外确認的事實而已,一如她向來的做法那樣
男人垂下了眼皮,沉默地用一隻手把海倫娜往外推了點,以此遠離那令人慌張的熱度與愛意。
他沒法回應海倫娜的愛意,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回應這一份獨屬于他的愛意。拜令人作嘔的家庭關系所賜,拜那該死的學生生涯時受到的打壓所賜,拜那永不見天日的迷途所賜。
梅林在上,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懂愛。
他隻能拿出年長者的那套說辭,說着海倫娜隻是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說着她隻是會錯了意,将對他的尊敬和親近當做了戀人一般的感受。
心虛地連自己都沒法說服。
“是,你說愛意或許還能會錯意。那麼,‘欲’呢,我可不會對除你之外的第二個人這樣。”說教一般的姿态沒能讓海倫娜動搖哪怕一毫米的距離,更别說是天生對情緒敏銳的她自然而然發現了斯内普的妥協。
于是便撫過那張略微紅腫的唇,咧開笑容,犬齒甚至還給人帶來幾分危險的意味,就好像斯内普要是再說些什麼鬼話,就要再咬上去一般。
就如同早年間無話不談的青澀友情,也會誤以為這就是一生一世的愛意。或是戰場上相互依托信任的占有,也會以為是錯亂過心跳。
但那仿佛都是柏拉圖式的愛情,真正想要愛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産生那些世俗的欲/望,又怎麼不會想擁有愛人他的全部,得到祂的每一處,和祂糾纏不休,隻願這一刻天長地久。
當然,斯内普不懂這些。他根本沒嘗過情愛的滋味,甚至唯一的感受來源,就隻有海倫娜這般強勢又主動的行為。
所以他甚至沒有理由和依據去反駁這種事情。與其說他是在抗拒海倫娜,不如說是手足無措之下,隻能老老實實被動地接受。
“這麼幾年的時間你覺得能夠代表什麼,你會長大,你會遇到同齡的男生,他們比我能夠給你的要多的多。”逼得極了,斯内普甚至不惜說出這樣的話來。以他的驕傲,這樣的話語海倫娜從沒聽過,卻因着自己的感情而讓斯内普患得患失。
開始渴望觸碰,開始慌張情緒。
開始祈求得到唯一,就會開始害怕未來可能的失去。
“難道你以為我說的話做的事,都是一頭熱血想當然的麼?你難道以為這種事情,能夠歸結于一時沖動。西弗勒斯,事實上我想對你做這種事很久了……”
“Long before the reality.”(早在現實之前)
或許他以為是那胡亂拿出來充數敷衍的夢境的能力。
但隻有海倫娜自己知道,是在所有的一切開始之前。
從書本和文字,從電影和圖片。
在她進入這個世界之前。
夕陽燒紅了城堡的半邊天,那便随着氣氛和内心的躁動,吻得更熱烈點吧。仿佛這種深情的親吻竟也可以當做是斯内普的安定片,海倫娜用行動訴說着自己永不更改的想法。
随着飛鳥掠過落日的餘晖,随着夕陽燃盡後沒入地平線下的昏暗,随着那一往無前的勇氣和信念,一同綻放。
唇齒間是誰主動打開了防線,宣告着一場隐秘而盛大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