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的手機第四次響起,林墨忍無可忍,一手摁住免提,“不管什麼忙,我都不想幫明白嗎?救不了就死,殺不了就滾,沒有我絲毫不會影響到地球運轉,好嗎?”
“三分鐘前,你家裡的監控被逐一擊破,讓我猜猜陪在你身邊的霍布斯先生暫時消失了,對嗎?”
林墨下意識瞅向房間裡的監控,渾身上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系統的閉關意味着她堅不可摧的網絡衛士一同消失,對于半點網絡安全知識都不懂的林墨來說,入侵她家裡的設備比她下個樓都容易。
她現在感覺每一個攝像頭背後都有一雙眼睛監視着自己。
“死變态,偷窺狂,你的癖好真是令我惡心。”林墨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麥考夫。
“告訴你手下人,洗好自己的眼睛,等我去找他。”她現在穿的是睡袍,萬一她在換衣服呢?
林墨出奇憤怒,無孔不入的監聽設備讓她的安全感節節敗退。
看了一眼畫面裡全身做好防備姿勢的女士,麥考夫揉了揉太陽穴,略帶疲憊解釋,“除了我沒有人會看到這間公寓的任何景象。我沒有惡意,實在是事情緊急,出此下策讓你聽我說完。”
“墨,現在有個人還不能死,醫生給我的回複是僅能再堅持7個小時,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給他續命了。”
林墨冷呵一聲,“關我什麼事,他命裡有這一劫,救不了,找别人去。”
說完就準備挂斷電話,然後她聽到麥考夫說出一個名字——
“歐洛絲。你不想知道歐洛絲做了什麼嗎?”
林墨死死捏着手機,她這些天不去想不去問,告訴自己歐洛絲有她的生活,自己不應該打擾。
現在,塵埃落定。她想起手機裡一滑而過的路透社消息,或許歐洛絲做的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危險。
“我出不去,不可能離開家裡半步。”她的發絲順着低垂的脖頸搭落在睡袍上,讓人看不清她面上的情緒。
麥考夫不想和林墨鬧得如此之僵,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交給我,十五分鐘後,我會到達你家。”
冷靜的話語落下,房間裡隻剩下一道急促的呼吸聲,又很快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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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坐在家裡的吊椅上搖搖晃晃,椅子上纏繞着翠綠的藤蔓,開出白色的小花。
十五分鐘一到,門外準點響起敲門聲。
伸出一根手指朝着門的方向點了一下,一根藤蔓眨眼之間朝着門把手的方向飛去,纏上把手,向下用力,門開了
一對身穿黑衣戴墨鏡的女士在腳上套上鞋套,随後才往屋裡推進來一個周轉床,全程沒有一句話,安靜的進來,安靜的離開,仿佛沒看見腳邊奚奚索索移動的藤蔓。
麥考夫進來時,一眼看見吊椅上白花花晃悠的兩條長腿。難道他落伍了?一月份毛衣配短褲?
“砰——”身後的門無風自關。
麥考夫盯着前方試圖爬回林墨身邊的藤蔓,動作快的像條靈敏的蛇。
“很可愛的……小寵物。”麥考夫恭維道。
林墨瞥了他一眼,當自己看不出來他臉上滑過的不自在啊,躺在吊椅上,雙腿搭在一旁繼續晃悠,“能救,但我憑什麼幫你?”
“一百萬英鎊。”
麥考夫拄着那把傘劍,幹脆回複。
他打錢的時候确實很迅速。
林墨擡頭看天花闆,語速慢悠悠道,“你說,現在監控後面都藏着誰呢?歐洛絲?夏洛克?莫裡亞蒂?你手下的特工?這麼多人看着我,我怕我一會兒手抖。”
歐洛絲&莫裡亞蒂:被當事人戳穿後絲毫不慌忙。
夏洛克:關我什麼事,我坐在飛機上沒信号~
麥考夫好脾氣地順着她的話詢問,“那你想怎麼做?”
隻見公寓内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哒”聲,頭頂的燈光消失,屋内陷入黑暗
“沒電了,誰也看不見了。”林墨幽幽歎了口氣。
熟悉的白色牡丹花自林墨背後冒出,一蹦一蹦朝着病床跳過去,碧綠的葉子伸向床上的人。
麥考夫覺得,那幫BBC的導演可以向林墨學習一下特效。
“坐着吧,讓平時能坐着絕不站着的懶人在我家站半個小時,顯得我招待不周了。”林墨從吊椅上下來,慢吞吞走到沙發旁躺下去。
麥考夫自然順勢而為。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出聲。黑暗中牡丹花散發出朦胧的光亮,讓雙方能夠看見彼此的面龐、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