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并不複雜,林墨隐去林塵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将所想所為全盤托出。
“如果換成夏洛克,或者歐洛絲,絕對不會像我這樣做的非常沒有腦子。”林墨臨了給自己的行為蓋了個章。
麥考夫的大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脊背,讓她緊繃的情緒漸漸緩和。
原來她獲取好感的行為叫做“攻略”。
攻略,攻城掠地,把完全獲得對方好感的過程用其描述,倒是十分恰當。
麥考夫:“如果你不那麼做,會死很多人。或許方式用的簡潔了一些,但結果終歸是好的。”
當然,如果事件的主人公換成另一個人,麥考夫的态度可絕對不會是這樣。
林墨:“但代價太大了。我……我的任務還有很多很多,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人是救回來了,可我的安穩生活将一去不複返。”
一直以來,林墨都恪守給自己規定的“底線”。
“按照正常人的模式活在陽光下”是最重要的一條要求。
人的欲望是無底深淵,擁有異于常人的能力,必定擁有更不符合常理的人欲。
操控一個人有多簡單?對林墨來說,不過是随機挑選一種毒素,使其變成隻聽她一言的傀儡。
她的能力,其實并非“治愈”和“毒”,而是變異産生的木系異能和水系異能。
在末世,活下來的人根據每個覺醒異能的能力差異,按照金木水火土風□□電等等自然要素進行區分。
外人皆以為以治療聞名的“S”隻具有木系異能,然後變異産生毒素。實則不然,林墨的治愈暗中有水系異能支撐,能輔助治愈的能量順着血液更新換代。
而她培植出各種變異植物的能力,也是兩者能力疊加的後果。
當初掃除夏洛克身上殘留的毒素時,藍綠交織的光便是木水雙異能共同作用。
她的能力,遠非一個治療能夠涵蓋。
這些她沒有告訴麥考夫,任何時刻,她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林墨摟緊麥考夫的脖子,将心底的顧慮說出口。
“我不能今後都要你幫我掃清結尾,也不能仗着能力越過法律的紅線。打破規則的自由會令人上瘾,讓人着迷。”
當她讓林塵黑了交通系統在倫敦街頭上演“驚險刺激”的一幕時,她騙不了自己,她從中享受到一種淩駕公權力之上的快感。
看呐,隻需要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整個BBC的系統瞬間癱瘓,因為這些都在方便她完成任務。
有關任務的任何場外助力,林塵都不遺餘力。
她讓林塵去看法條,何嘗不是在拷問自己,你忘記你給自己劃出的底線嗎?
林墨:“盡管迷暈他們的迷毒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可精神上的呢?他們會質問,會懷疑,為什麼會同一時間昏迷過去。而他們得不到一個真實的答案。你知道嗎?放出毒素的過程太自然了,自然到讓我害怕自己。”
她的擔憂,某種意義上來說亦是麥考夫的擔憂。
因為她的不确定因素,因為她離奇的身份、非凡的能力,因為她是一個華國人。
她對這個國家沒有信仰。
扪心自問,麥考夫起初隻想掌控她,把她圈進自己所在的安全範圍内。
他姓福爾摩斯,他在女王面前宣過誓,一生忠于大英帝國,忠于女王。
他有他的責任,有他的底線。
但林墨,她順從的令他意外。
不同的時間點,連心境都大不相同。
此刻,麥考夫隻感受到密密麻麻的心疼。
她萬般配合,隻求一席安甯。
“墨,你可以相信我,讓我來分擔你的煩惱。如果全憑你一個人去承擔,去付出,那我的承諾聽起來像個笑話。”
“我很樂意成為你的人脈,你的資源,你的助力,這并不可恥。”
他在意的人不多,因此他會竭盡全力去庇護每一個重要的存在。
細細的嗚咽聲從唇齒間流出,即使是悲傷,她都在克制。
她一個人走了太遠太遠的路,也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她不是任務裡完美的模樣,她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在他懷裡敞開心扉傾述痛苦的愛人。
“麥考夫,我想去戰場了。那裡更适合我。”
沒有哪裡比戰場更适合賺取積分了,槍林彈雨下,無人會在意一個僞裝的醫生。
她所求的是大量瀕臨死亡的人。
戰場,是最快的方式。
林墨的眼睛哭的紅彤彤的,她的手柔軟細膩,将手放進麥考夫的手心,十指交織。
一副雨打荷花的可憐模樣,手心裡的溫熱卻傳遞着她獨有的安慰。
現如今,還有比中東更加戰火飛天的戰場嗎?
每天都有男人、女人、老人、兒童死去,即使是MI6的特工,對他們來說中東也是與死亡相挂鈎。
林墨若是離開英國,必定要走麥考夫這一環。
他不放人,她……她還是會有門路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