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考夫定定望着眼前人,她似乎不在意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一切都在為任務服務。
一聲苦笑傳出,麥考夫摸了摸林墨發頂,帶着苦澀,“我有拒絕的權利嗎?我會替你僞造出一個身份。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婉拒我的幫助。”
她雖有自保能力,可他無法什麼都不做,放任她主動去送死。
林墨看不出麥考夫的不情願嗎?她眼不瞎,然人活在世,哪有那麼多的順心順意?
一個輕柔的吻如斜邊雨絲落在嘴角旁,一聲“謝謝”消失在突如其來的疾風驟雨中。
她順勢而為,任君采撷。
如果,這能讓他安心。
漫長的雨季結束,麥考夫憐惜地吻上眉間,她的發絲纏繞在衣領上,散發着花香。
“我等你一年。”
“一年後,無論如何你都要回來。”
“否則我親自去請你。”
說來殘忍,在中東一年的時間,憑借林墨的能力,完全能夠攢夠積分。他強制要求她回來,是擔心她的心理防線不能再超過一年。
365天,她将每天都在和各式各樣瀕臨死亡的人打交道。
一年的時間,足矣。
“好,我答應你。一年,一年後我一定平安歸來。”
“然後,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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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故很快被遮掩過去,鮑裡芬、大衛、邁克爾的故事迅速成為媒體争相報道的新聞,一個親生兄弟不倫、雙方交換情人的狗血劇情。
至于BBC内的現場事故,也被官方解釋為制服犯罪兇手不得不做的手段。
否則全國觀衆現場直播觀看演播廳爆炸嗎?
熱火朝天的八卦之下,人們争相讨論他們之間的三三兩兩之事。林墨就是在這個時候悄然離開。
“就送到這裡吧。”林墨一手拉着行李箱,和麥考夫告别。
原本林塵吵嚷着要跟她一起去中東,被歐洛絲罵了一頓就老實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身闆,去了隻會添亂。
啟程的前一晚,歐洛絲來到林墨房間,告訴她莫裡亞蒂在中東的人手。
“中東很危險,但既然你執意要去那裡,必定有你的理由。有事就聯系麥考夫,莫裡亞蒂的人随你去用。我會看着林塵上學的。”歐洛絲覺得她閑着無事去讀幾個學位也好,順帶能替林墨管着林塵。
林墨想起歐洛絲闆着臉一一交代的模樣,覺得自己的努力是有意義的。
麥考夫:“走前不給我一個擁抱?林小姐總不能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林墨放下行李箱,絲毫不吝啬地抱了個滿懷。
“你生氣了就叫我林小姐。”
“因為某人生氣時也稱呼我福爾摩斯先生。”
麥考夫在發絲處落下一吻,提醒林墨,“别忘了時間。”
林墨摟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笑眯眯的,“忘不了啊,就算忘了,這不是有福爾摩斯先生去接我回家嗎?”
回家?麥考夫喜歡這個詞。
不過,
“我還是希望不會有這個可能。”
她才回來沒多久,又要離開。像是随風飄搖的蒲公英,稍微一松手,便再也抓不住。
可在林墨看來,她的歸處靜靜伫立在這裡,任憑她在外如何闖蕩,隻要她累了想要回家,他會一如既往迎她歸來。
林墨潇灑地揮揮手走向遠處,不像是去戰場,反而像是去旅遊的。
希思羅國際機場,來來往往的旅人步履匆匆,人群潮湧潮動,麥考夫身前拄着黑傘,目送林墨離去。
他不止一次送她離去,每一次都是她在向自己告别。
告别,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見。
他的不舍和牽挂,将以另一種方式陪在她身邊。
山高水遠,願爾平安。
坐在靠窗戶的位置,倫敦城的樣貌全盤盡收眼底。
泰晤士河如同一條綢帶穿過龐大的城市群,塔橋上車流不息。
林墨旁邊坐下一個男人,前者看着窗外,回過頭和一張熟悉的面孔對上。
眼睛快速眨動,林墨揉了一把臉,她就知道麥考夫不會簡單地放她走!
“教授你不待在倫敦享受生活跑中東去做什麼?”林墨壓低了音量,崩潰咆哮着。
莫裡亞蒂咧開嘴,一口白牙閃閃發光。
“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