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吊瓶裡的藥水滴滴嗒嗒見了底,祁恣擡手準備按呼叫鈴,走至床邊一低頭就瞥見熟睡的夏未來,最後放下手出門喊來了護士換吊瓶。
輸液室人不多,一名護士推着小推車巡視是否又需換吊瓶或拔針的病人,護士站有兩名護士,護士長站在一位年輕護士身後教她在電腦上核對醫生開出的藥方。
大概是腳步聲的原因,護士長說着說着擡起了頭,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就挂上了職業性微笑。
祁恣走到跟前叫了聲護士長,又問了聲好。
護士長:“祁先生中午好,是夏女士的吊瓶水挂完了嗎?”
“對,麻煩您幫忙換藥。”祁恣說。
本來在核對藥方的小護士此時眼睛都瞪大了,她剛過來,交接班的同事也沒說祁恣在這啊!而且護士長這話什麼意思?是她女鵝夏未來也在?還生病了?
她就這麼直愣愣盯着祁恣,護士長撐在桌上的手敲了兩下,她這才抿着嘴低頭盯電腦屏。
“好,我稍後就過來,您先回吧。”護士長笑着說。
祁恣剛離開,小護士噌一聲就站起來了,她抱着護士長的胳膊撒嬌道:“讓我去嘛護士長,讓我去,裡面是我女鵝是不是?”
她從上班第一天就沒掩飾過自己追星,手機殼明晃晃印着夏未來的臉,正因如此科室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夏未來粉絲
她嘟着嘴繼續說:“我就知道護士長你最喜歡我了,是不是特意讓慧慧姐和我換班了,慧慧姐也是好人,我愛我們科室!”
如她所說一般,護士長的确是特意喊她過來圓追星夢的,等她一番耍寶結束順水推舟就讓她去換藥了。
留觀室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隻多了一台架着的攝像機和兩個顔值巨高的人,看樣子跟拍攝像應該是去吃飯了。她拖着小推車進來,直歎蓬荜生輝蓬荜生輝。
夏未來還沒醒,她安安靜靜換好藥,沒有别的什麼能讓她多留一會,最後看了一眼虛弱乖巧的“女兒”才依依不舍帶上門。
祁恣坐在床邊的陪護椅上靜靜看着她,在她手邊的手機屏突然亮了,然後頂着微博圖标的消息提醒瘋了一般的彈出,發出一長串的叮咚聲。
看得出發消息的人情緒很激動,同一個名字在手機屏上出現了好幾次,他沒有特意去看所以消息内容并沒有看清,不過以這一條消息頂下一條消息的速度,祁恣估計自己認真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他有些詫異,消息提醒上顯示的是互關好友評論、互關好友@,而這個賬号從名字上來看大概率不是圈内人,這人心大到她用節目組的手機登着個人賬号……甚至沒打開提示不顯示消息内容功能。
他歎了口氣,将叮咚個不停的手機關掉聲音後屏幕朝下放好。
門悄無聲息的開了,祁恣回頭發現是跟拍攝像。臨近飯點他點了外賣,到了之後攝像說不打擾病人休息,去了另一邊走廊解決午飯。
祁恣沖他點點頭後看向手腕上的手表,十二點過一刻,他隔着被子拍了拍她。
“吃午飯了未來。”
夏未來優點之一:睡眠質量好。離這麼近叫他,她眼皮都沒動。祁恣掃了一眼攝像頭,思索片刻後拿出手機劃拉,半晌輕輕勾起唇角。
下一秒,夏未來鬼哭狼嚎的聲音從手機中播出,響徹整個留觀室。
夏未來在睡夢中也吓得一激靈,睜眼就看見祁恣含笑的眼睛,她迷迷糊糊問了個好,眯着眼睛坐起身後兩隻手在床鋪上到處摸自己的手機。
祁恣狀似好心般把手邊的手機遞給她,立刻收獲一聲謝謝。
她還有點沒清醒,腦子暫時是一團漿糊。第一這個是節目組發的工作專用機;第二她自己的手機也已經換掉這個手機鈴聲大半年了。
夏未來疑惑看着自己毫無動靜的手機,終于目光順着聲音遲鈍的落在面前人身上。
祁恣晃了晃自己的手機,當着她的面按下了暫停後像沒事人一樣說:“吃飯了。”
夏未來剛醒是真遲鈍,傻傻點頭應了聲好的。
祁恣拿外賣的動作一頓,和房内兩名攝像不約而同别過臉笑了。
吃完飯夏未來終于清醒了,她最近天天晚上熬夜趕工小漫畫,今天這突如其來的高反竟讓她好好補了個覺。現在肚子也填飽了,好一個神清氣爽滿血複活,感覺腦袋也不那麼疼了。
“你是坐着還是躺下?”祁恣收拾好小桌闆上的外賣盒後問她。
“坐着,我坐着就行,謝謝祁老師。”她看着祁恣手上的垃圾說。
“嗯,我順路去護士站問問還有沒有第三袋水,很快回來。”
“嗯嗯!祁老師快去吧,不用擔心我。”她看到手機好多微博消息,迫不及待想點進去了。
她突然一副興緻高漲模樣,祁恣狐疑看了她一眼,最後也沒說什麼拎着一袋垃圾走了。
夏未來探着身子目送他離開,看似淡然實則迫不及待的點開了微博,她已再三确認,房間裡隻有右方架着一台錄制設備,拍不到手機屏。
她先一一批閱過同擔們的彩虹屁,又順着好友@吃了美味的糧,錄制鏡頭裡她一臉嚴肅在手機上打字,光看表情誰會知道她打的是一長串的“啊啊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