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演戲難嗎?
夏未來趴在沙發上看似一動不動等待祁姓影帝的解答,實際内心正在發出尖銳爆鳴。
自己怎麼會在鏡頭下對祁恣問出這種問題!看得出這位三金影帝正在為難,可能是不知如何向一個沒有演技的人解釋說明。
她偷偷瞟了一眼坐在鏡頭外的祁悅,因為她高反下的山,祁悅擔心她撐着錄制會加重症狀,正玩着也從歪頭趕回來盯她,這一點她很感動。
但大概是最近被她洗腦嚴重,下意識把演戲放進自己近期規劃中了,所以提起獲獎又想起了自己在片場被罵哭的經曆……一是沖動使然,二是确實疑惑,所以在安靜溫馨的氛圍中問題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了。
她沒等他回答又躺回沙發上,還将毯子拉至頭頂,誰都能看出她要自閉了。
她蒙着頭苦中作樂般安慰自己,最近在圍棋cp這一演藝項目上她做的就還不錯,撒糖不油膩,想來演戲也沒有那——麼難。
祁恣和鏡頭外的祁悅對上了視線,他低頭給她發了條消息,下一秒就收到了回複。
祁恣:準備重新接戲的事公開了?
祁悅:消息靈通的業内大概都有數,不過對粉絲還是保密狀态,聊完記得找節目組剪掉。
祁悅:你現在就當正常聊天說,但必須給我的好朋友信心!
求人辦事還如此嚣張,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窩裡橫妹妹,下一秒手機有彈出一條消息,還是祁悅。
祁悅:謝謝哥哥【張牙舞爪.jpg】
“很難啊。”他說。
藍色的毛毯發出細微的窸窣聲,他支着下巴看着沙發處,一雙圓圓的、黑亮的眼睛從沙發背後出現,就這麼看着他。
祁恣短促笑了一聲:“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每接一部戲前我也會想演砸了怎麼辦,圍讀劇本的時候我也會想編劇和導演眼中這個角色到底是什麼樣。”
夏未來瞪大了眼睛,原來三金影帝在接戲前也會擔心這麼多事。
然後呢?怎麼解決這些問題呢?她聽的認真,都沒發現自己隻靠下巴撐着整個上半身。
而是話鋒一轉,轉而說起了其他:“你們公司的蕭知硯你熟嗎?”
夏未來點頭,但她忘了自己下巴已經怼着沙發了,點了也點不下去,最後開口道:“很熟很熟,是我哥!”
“那你應該也知道,蕭知…”祁恣頓了頓,絲滑改口,“你哥接戲之後的習慣是什麼,他會把角色掰開揉碎了分析,人物小傳能寫好幾頁。就算對我們演過很多戲的演員來說,演戲也是有難度的事情,是需要做好充足準備才會喊開始的工作。”
“聽說你要報演技班了?挺好的,你不要害怕去做嘗試。”他合上電腦往樓上去,路過沙發時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勇敢一點。”
拍完收手就走,幹脆利落。
不過他走至樓梯口又突然停下,像是想起什麼轉頭對着能拍到客廳全景的那個攝像頭說:“這段麻煩後期幫忙剪掉,說了些暫時要對觀衆保密的事。”
一隻腳已經踩在地上了夏未來僵住了,她是準備沖過去找祁悅算賬的,被拍頭那一下仿佛醍醐灌頂,報演技班這個事天知地知她知祁悅知,那祁恣是從哪知道的呢?
祁恣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隻提醒她穿好鞋,然後轉身上樓了。
夏未來保持着這個乖巧姿勢目送他消失在拐角,還伸着脖子夠着瞧,确實是走了。她果斷轉頭,目光鎖定了祁悅。反正這段後續要剪掉,直接一個餓虎撲食抓住了祁悅。
“诶,你才剛挂完水!”祁悅幾乎是張着胳膊才接住了她,“怎麼?一下又好全乎了?”
夏未來不理會她的問題,做出兇狠的表情問道:“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到處說我要報班了?”
說完她又自我否定:“不對,你也不是大嘴巴。老實交代,祁悅你是不是看你和祁恣都是祁家人就放松緊惕說漏嘴了?”
祁悅從她嘴裡聽到自己名字和祁恣并列出現時簡直膽戰心驚,還以為自己暴露了,聽她把話說完心又放回肚子裡了。果然,這個人就那麼一點敏銳還全放她哥身上了。
此時妙手太太内心暗爽并高呼嗑到了!
她假裝剛想起,張着嘴做恍然大悟狀:“我記起來了,可能是那天我在樓道裡打電話給你報班被他聽見了,你也說了,我不是到處亂說的人。”
她撇了一眼攝像機,小聲在夏未來耳邊吐槽:“沒想到影帝這麼大咖,竟然還偷偷聽小女生講電話。”
對不起了哥哥醬,你先替我背個鍋吧。
夏未來将信将疑,但以她對祁恣的淺顯了解來看,他倒不至于故意偷聽别人電話,這人隻是性格沾點惡趣味,所以大概就是和祁悅說的一樣,巧合撞見了她講電話。
“相信你一次,還有你小心點說話,我怕咱倆挨罵!”
“知道的,我這不是看你現在沒戴收音麥嘛。”
“我打擾你們了嗎?”祁恣站在樓梯口看着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平靜開口。
夏未來假笑着轉頭,同時也松開了手上攥着的布料:“沒有啊,我助理說眼睛不舒服,我給她吹吹,哈哈。”
救命,好假的兩聲假笑。
她硬撐着低頭:“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些沒?”
祁悅也假笑着點頭,嘴裡說着好多了并順勢溜之大吉。
“沒事了就好,走吧。”祁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