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巫休眠了6個小時。

她睜開眼時下意識尋找霍閃，看到左肩上方的光球，他靜止不動，像是和柯巫一樣在休眠。

外來生命體也需要睡覺嗎？

霍閃的出現令人難以捉摸，他和這場地磁暴的停電危機有什麼關聯？

他遇到她停下時，是因為核心能源還是她的意識體，疑問重重，一時半會兒很難得到正确思路。

柯巫呆坐思考了會兒，接着休息椅裡起身，拿出兜裡那根沒丢的小木棍又戳了戳他，然而還沒觸及球體外圍，木棍就像是被抵在某種空氣罩外無法前進半分。

霍閃的球體恢複輕微的漂浮，光芒流動，他像是人睡醒過來了一樣。

柯巫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柯巫幹笑兩聲收回小木棍，雙手攤開顯得自己誠實：“我隻是想确認一下你的狀态，沒想到你也需要休眠，還是說你隻是有樣學樣？”

霍閃沒說話，理解不了一大長串的問題。

像給自己找補似的，柯巫咳了兩聲，繞開他看了眼窗外，昨天下過雨，天色不是很亮。

房間内暗蒙蒙的，電力系統仍未恢複，柯巫穿好鞋子走出房間，臨出門時看了眼身後跟上的霍閃。

好像柯巫去哪兒他都會跟着，于是柯巫提醒他：“不要讓别人看到你。”

霍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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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用大樓裡燈光沒有恢複，柯巫走出來時霍閃同時調低亮度，她的視力并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順着走廊來到綠植天台，不知道為什麼，柯巫總覺得綠到發黑的地方能将她隐藏片刻。

休息一段時間過後，精神果然穩定多了。

柯巫下意識在天台深呼吸，仿佛能将空氣收入體内，她還保持很多人類習性，有時候會不自覺暴露在吉栗他們面前。

但還好她的身份是仿生人，某些習性趨同人類反而會讓人覺得她好逼真，這将柯巫很多時候的小反應可以模糊過去。

柯巫安靜下來，最近遇到的事情太亂了，她精神緊繃時無法捋順邏輯，現在終于能好好将事件一一解讀。

先從最近的開始，身後的霍閃存在感十足，隻有柯巫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霍閃，柯巫暫且把他當成外來磁性生命體，傷害對自己暫無，對别人......

想到這她單手撐着下巴，回頭看了一眼霍閃，對方閃了兩下光像是回應。

柯巫收回眼，她打算試試遇到危險喊他幫忙，看看他會不會出手，如果裝死的話，柯巫要他沒用。

接着下一個，關于牧遼和覺醒者。

牧遼有個小團體，又或者說是固定進行共享的團體，他們在昨天酒吧裡進行共享數據，但柯巫沒有在牧遼的記憶裡找到共享數據有關的東西。

問題不大，柯巫已知那四個覺醒者的樣貌、名字、身高等，這些都存儲在她腦子裡。

就像柯巫認出來了牧遼，她隻要看過這個人一眼，就會過目不忘。

柯巫的手指有些破損，她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

他們提到過“複生”，這個網絡世界看樣子隻有覺醒者才能進入，按照柯巫之前捕捉光膀男來看，不是所有覺醒者都能進入那裡。

難道要自身足夠優秀才能進入，進入覺醒世界的門檻是什麼。

不過不管是什麼，柯巫隻有兩個選擇，強勢進入和偷摸進入。

她是人，不可能純靠覺醒混進去。

沒辦法，柯巫本來還想讓牧遼當中間人的，誰知道他戒備心理那麼重，隻能在那四個覺醒者身上開刀了。

覺醒者一事待定。

柯巫換了個思考姿勢，她半趴在纏滿綠葉的護欄上。

接下來是借屍對話的那個人，他話裡戶外都透露出“監視”兩個字，這印證了柯巫之前的猜測。

暗中監視的就是他，睡眠艙故障和全息夢緻死事件與他緊密相連。

他将極夜和柯巫分開了，從他的話裡能聽出，他們隻認為極夜有威脅，其次才是柯巫。

這些話或許帶有障眼法，柯巫不能全信。

但他認出來了柯巫，這是實打實的。

柯巫表情凝重起來。

這能指向的信息太多了，他通過什麼得知了柯巫身份的？

如果他是第一次死亡的兇手，那在柯巫進行了意識轉移以後他又是怎麼找到的？

柯巫目光放空沉思，身後的霍閃見她很久沒動，飄着移過來，在柯巫的眼睛裡映出光來，她被迫看向他。

柯巫語氣不好：“幹嘛。”

霍閃過了好一陣才在柯巫視網膜内投射文字：你在想什麼？

柯巫：你很好奇嗎？

霍閃：我可以幫助你。

柯巫：這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困難。

兩人的交談全程在柯巫的腦域裡進行，柯巫由意念發出，霍閃則讓電流通過柯巫的腦域讓文字顯現。

柯巫眨眼時，瑩白文字聚集又散去。

霍閃：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柯巫：你很想幫我做事情？

霍閃：......可以這麼說。

柯巫：因為能源才想幫我，還是單純想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