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栗成了特情局的座上賓。

她能光明正大地出入秋瑜的辦公室，不需要任何證件許可，她深刻體會了人脈的好處。

從地下審訊室出來，吉栗直奔秋瑜的辦公室，門被推開，秋瑜還在聽人彙報情況，特情員見來人了，小心翼翼地問：“秋瑜局長，那我先離開了？”

門口站着的人看着氣勢洶洶，不太好惹。

秋瑜瞥了吉栗一眼，點頭：“下去吧，繼續收集線索，保護好匿名人。”

特情員連連答應，離開時自覺把門帶上。

秋瑜面前展開了五六面光屏，辦公桌上也擺着成堆的機密文件，這讓吉栗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糾察局，她上司陸桑一也是經常這樣擺一桌。

秋瑜：“想說什麼？”

秋瑜現在和以前所處的位置不同，思考的角度也變了很多，她适應力快的驚人，畢竟不适應就隻有被淘汰，現在看似抓到了叛國卧底，暗殺市長的兇手，可一切根本沒有那麼簡單，反而更加撲朔迷離。

她要從一團亂麻中找出一條合理的邏輯線，市長和中心城的人都不是好糊弄的，尤其糾察局還在時刻觀察她是否有能力擔任局長。

秋瑜要表現出自己的魄力。

她現在看吉栗就像看一個和好朋友鬧掰的小學生，大把證據擺在眼前這人卻視而不見。

吉栗：“有人舉報她，你才開始懷疑追查她。”

“是，”秋瑜沒否認，“她已經露出了馬腳。”

吉栗：“你就沒懷疑這一切是有人故意要誣陷她的嗎！？”

“如果她真的清白，我又怎麼會找到這些證據，”秋瑜強硬地說，她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我現在四面楚歌，到處都是眼睛盯着我做事，一步錯了就爬不起來了，吉栗，我跟你不一樣！什麼事都往最天真的方向去想。”

吉栗語氣很沖：“我看你是左右逢源，市長和衡定都指着你這位代理局長了，巴聽寒的事是你幹的，秦華黎的事情讓你一步升天，現在不分真假地拿着“叛國卧底”的罪名安在别人身上，你的晉升之路真是順利。”

秋瑜氣笑了：“是你不分真假，還是我不分？”

秋瑜對吉栗前面說的話沒法反駁，她确實做了點手腳讓擋路的人不再擋路，沒想到被吉栗看穿了，這算是她的把柄，但隻要秋瑜不認，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吉栗不再多說，秋瑜也懶得和她争辯。

兩人在這間辦公室達成的合作此刻破裂，辦公室的門嘭的一聲巨響，吉栗摔門而去，一隻熒光飛蟲消失在門縫中。

秋瑜靜靜地看着門走神了一會兒，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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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巫坐在廠區中最高的大樓上，霍閃的球體在她面前，内部的流雲和閃電交錯着，那隻螢火飛蟲飛了回來，落在柯巫手背上。

“我要怎麼解讀？”柯巫問。

先前柯巫是霍閃認識世界的老師，現在則成了霍閃是柯巫學習使用能量的百科書，吸收的能量要如何使用，柯巫糾結了很久。

最後她目光落在霍閃身上，這不就是最好的教科書嗎？

霍閃吃能量，他做的一切本質上也是驅動能量，當然這其中也有磁場的關系，和吉栗分别時，柯巫問他，有沒有辦法追蹤卻又不讓人察覺。

霍閃說：“把你的能量凝實，具體化成任何事物，用意識驅動。”

柯巫照做了，這隻飛蟲也順利的回來了，接下來呢，她要怎麼“看”，飛蟲看到的一切？

疑問發出後，霍閃并不急于回答。

電磁球内部暗流湧動，柯巫靜靜地觀察他，能量飛蟲沒有融入柯巫體内，它飄到兩人之間，像一顆微小的星點。

霍閃控制着磁場，電流竄過飛蟲，直擊柯巫腦域！

一瞬間，柯巫腦門一緊，她接收了來自能量飛蟲聽見看見的一切，不過10多秒，柯巫消化了這些内容，飛蟲在空中消失，她緩緩睜眼，思索着什麼。

飛蟲是用柯巫的能量凝成，她卻沒解讀的辦法，還得靠霍閃。

柯巫：“我現在還不能自己解讀？”

霍閃恢複了原樣，他亮了亮：“對現在的你來說，有些困難，你看到了什麼。”

“很多，”柯巫說，“很複雜，譚清露的身份連特情局都查不出來，隻有叛國卧底的罪名。”

霍閃：“你很在意她。”

柯巫聳肩：“不在意不行啊，她參與武鬥系列這麼久，又埋下了遲效性病毒，誰知道她還有沒有留有後手，我之前一直忽視了她的重要性，沒想到武鬥系列身邊會有卧底。”

霍閃：“她對你有些不同。”

柯巫：“你也發現了？”

霍閃說的沒錯，譚清露的區别對待很明顯，在叛國卧底出現之前尚且可以把譚清露的反應和吉栗劃為一類，對聰明仿生人的格外優待。

但譚清露的背景現在變動了，她對極夜的特别就變了味，她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人反複品味目的。

“極夜極有可能不是和熾光他們一個系列的，”柯巫說，“但是又說不通。”

霍閃知道極夜是柯巫的軀殼名稱，他說：“不如去問問這位女士。”

柯巫一下啞巴了，這要她去哪兒問，怎麼問，她張不開這張嘴。

關于譚清露的背景信息，柯巫想再次入侵内網查詢，但經過這一系列的事，特情局會加強防範是肯定的，柯巫倒不是不相信霍閃的能力，她是怕自己暴露。

衡定政府現在局勢緊張，要是暴露了太得不償失。

隻能等譚清露的口供了，柯巫的能量拟化還能用，她多重複幾次獲取線索就好。

手心凝聚又散開瑩白色的光團，柯巫漫不經心地玩着她吸收的能量，甚至想融進等離子火焰裡，看看能揮發出怎樣的威力。

漸漸地，她走了神，眼神有些呆滞，霍閃察覺了，他的球體内溜出一道微小電流，擊散了柯巫手心的光團，在她質問來臨之前，霍閃問：“你在想什麼。”

柯巫出奇地安靜，沒說話。

她還是想當面問一問譚清露，極夜對譚清露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可如果隻是為了這一個問題特意去一趟似乎并不值得，對柯巫來說重要的問題應該是——

譚清露是什麼人，為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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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五個小時的軟禁結束時，熾光月壇他們修好了，風玖還挂在牆上。

柯巫來到維修點，幾個人躺在檢修床上叽叽喳喳不知在聊着什麼八卦。

月壇眼尖地瞧見柯巫，她扭動脖子：“極夜！你怎麼修的比我們快啊，诶，我們是怎麼出來的？種源種好了嗎？那隻三頭鳥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