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會幫你把你的那份賣了，你在家好好陪你媽兩天。”張泉語氣強勢，不容反駁。

林團結拉了拉山子的手，示意他别說話了，把幾個小的打發走後，林團結歎氣道，“泉哥，我們的貨都是從龍哥那進來的，他最近給我們的都是邊角料，難賣得很。你自己的都賣不出去，還怎麼幫山子賣？”

他們自己不會做手工，全是從别人那買來，一根頭繩的利潤才半分錢，一天下來掙不了多少錢。

張泉知道最近的貨不好，特意給龍哥送了卷煙，但用處并不大。

他剛才看到雲華竹籃的貨物，比他手裡的精美很多。

“泉哥，你怎麼不說話？”

“嗯？我想了一些事。”張泉摸了摸口袋，掏出兩毛錢，“晚上你把這個錢送去給山子，就說我幫他把貨賣了。”

“可是……”

“你怎麼話那麼多？”

被張泉吼了一句，林團結抿緊嘴巴，提着籃子說賣貨去。

而張泉，則是和人打聽雲華去了哪個方向。

這會的雲華又賣出去一部分貨物，算了算錢，手中一共有七塊錢，快夠學費了。

想到能去讀書，雲華發自内心地為自己感到高興。

下午日頭曬，路上人不多，雲華往巷子裡走，“阿姨，要不要看看頭繩和鞋底？”

“這小妹妹真可愛，姐姐你給她買根頭繩吧？”

“奶奶，我幫您穿針，您别紮了手。”

……

有了盼頭，人就是鮮活的，連回家的步子都輕快。

往城外走的時候，雲華奢侈地給自己買了根老冰棍，兩分錢的獎勵，冰冰涼涼，還有一絲絲甜味。

隻是冰棍還沒吃完，雲華又遇到了張泉。

“诶，你等等。”張泉伸出一隻手，攔下雲華。

雲華，“有事？”

“你的貨，是哪裡來的？”張泉問。

雲華上下看了看張泉，馬上猜到張泉的用意，心裡有了個想法。

與其每天跑進城裡走街串巷賣貨，費腿的同時，也很費時間。有這個時間，她在家裡做手工也是一樣。

“你不用管我的貨哪裡來，不過我猜，你是自己的貨賣不出去，想找到我的進貨渠道，是吧？”雲華笑眯眯地看着張泉。

見張泉保持沉默，雲華大大方方地掀開竹籃上的藍布，“你叫張泉是吧，鑒于第一次見面，你就威脅恐吓我，但我還是很善良，你把這些貨七折買下，我再和你聊其他的。”

七折買下，對張泉來說并不虧，雲華的貨比龍哥的要好很多，他轉手賣出去，還能掙剩下三折的錢。

最近龍哥把價格擡得擡高，還不如這三成的利潤。

“好，我買。”張泉給雲華掏錢，“現在可以說，你的貨從哪裡來的了吧？”

雲華數了數錢，滿意地放進口袋，“哦，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怎麼可能？你有那麼好的手藝？”

不是張泉沒見識，是雲華手裡的貨是他見過最好的，一個鄉下小姑娘，哪裡有那麼好的手藝？

“不信算了。”

“不……不是，你等等！”

雲華挑眉看去，“還有事？”

張泉太過震驚，他賣貨有兩年，知道雲華的貨會賣得多好，立馬換上笑臉，“妹妹，我是驚訝你本事厲害。你看咱們都是為了掙錢吃飯，你一個人又做又賣，那能掙多少錢。但加上我就不一樣，我手下的人有好幾個，如果你把貨都批發給我，咱們能一起掙更多錢！”

他們都是生意人頭腦，雲華知道這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可以解她燃眉之急。至于長久合作，還是算了，她并不了解張泉這些人。

“我想想吧。”現在是張泉來求，雲華端起姿态，“明天我再給你回複。”

“行行行，那妹妹明天在哪賣貨，我去找你？”有了好處，張泉像是換了一個人，殷勤得很。

“就這裡吧，中午十二點左右。”雲華看了眼天色，“行了，我要回家去，你先把這些貨拿去賣。”

雲華和張泉揮揮手，籃子空了，學費有了，日子越發有希望，她臉上的笑容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