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矮小的怪物沖他們呲着牙,鮮血混合口水往下淌,牙縫中還嵌着新鮮碎肉。
青綠色皮膚在夜明珠照射下更加可怖,卻也僅僅是外表可怖而已。
那小怪物顯然十分懼怕他們,縮在牆根一動不敢動,連逃跑都忘了。
甯佑怎麼看都覺得着怪物眼熟:“它好像是……脫了毛的猴子?”
“嘎嘎!”
果然,連叫聲也很像。
但無論它是猴子還是其他任何生物,傷了人是闆上釘釘的事。
縛魔繩從莫方燹袖中射出,怪物被裹粽子似地纏繞起來。
“先上去再說。”
井外的天空已經是月上中天,幾近圓滿的月輪照在頭頂,十分亮堂。
也正因此,他們被前來祭井的一戶村民抓個正着。
“鬼啊……仙長救命,有鬼!有鬼!”
堯未瞑便鬼魅似地瞬移至幾人面前,狐狸眼眯起:“你們不是很希望我死嗎?此刻見了我的鬼魂,應該高興才對啊!堯憶君終于死了,你們不開心嗎?”
端着香燭的人兩股戰戰,趕忙推脫:“不是我啊!不是我們幹的,是孫阿婆!是她跟我們說你、你們……”
他終于扛不住壓力,跪在地上求饒起來:“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見一家之主跪下了,身後女眷吓得不敢吱聲,驚恐地流着眼淚。
忽然,門外傳來正義凜然的聲音:“諸位莫怕,老道在此,妖孽不敢造次。”
“吱吱……”
被吊在井内的怪物聽見老道的聲音,突然掙紮起來,似乎在向主人求救。
一幫人走進破敗院落,正是剛才說話的老道,以及身後腦滿腸肥的裡正和一幫衙役,像是要抓捕什麼犯人。
甯佑望着老道那張在月光下格外陰森的皮囊,聽見對方故弄玄虛地說:“老道夜觀星象,發覺今夜有掃帚星路過,将給淼鑫鎮帶來災禍,故而今夜前來守井,希望為時未晚……”
話音未落,一聲“報——”遠遠傳來。
有個衙役氣喘籲籲地跑來,臉上驚恐之色還未褪去:“仙長,裡正大人,出事了!是孫阿婆家的兒子和媳婦……死狀凄慘,孫阿婆經受不起打擊,也、也沒了!”
方才跪地求饒的人,聞言吓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縮至老道身後:“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幹的!因為下午和孫阿婆起了矛盾,便指使魔人殺了他們一家……”
聞言,甯佑心頭猛地一跳,回頭望向井中吊着的怪物,感到脊背發寒。
那老道頭頂紅雲滾滾,擺明了是想栽贓嫁禍,置于他們死地。
果不其然,裡正聽完衙役通報,面色先是一白,随後氣勢洶洶地一揮手:“拿下他們,交由仙長發落!”
“這三人有些旁門左道在身,待老道助你們一臂之力。”
老道将拂塵抛出,隻見那拂塵伸長幾丈,竟将甯佑他們圈繞起來,裹成一個銀白色的繭。
繭内,三人心中是同樣的情緒。
“氣死我了!”
甯佑洩憤似地朝不斷絞緊的拂塵擊出一掌。
打入拂塵的靈力如泥牛入海,掀不起一點波瀾,甯佑自己卻眼前一黑,險些跪倒下去。
“唔……”
幸好莫方燹将他及時截住,将靈力源源不斷從肢體相接處渡給他。
甯佑強行挽尊:“這拂塵不對勁!”
就聽見莫方燹說:“這柄拂塵能消化修士的靈力,雖然品級不高,但還是小心為上。”
甯佑:“……”
在場三個人裡,恐怕隻有自己需要“小心為上”……
月光下,拂塵逐漸收攏,察覺到繭内三人沒了生息,老道仙風道骨地摸着胡須,笑說:“一個時辰後,這三人便會修為盡失,屆時便可讓他們束手就擒。”
裡正當即笑着恭維:“多虧了仙長相助,才讓我們……”
白光一閃,拍馬屁的話戛然而止。
隻見拂塵眨眼間斷成幾截,繭中三人好整以暇地齊齊望着他們。
莫方燹鳳眸冷冷擡起:“雕蟲小技。”
法寶眨眼變廢物,老道臉色一變,明白是自己輕敵,立即取出另一樣法寶。
他對衙役們低喝一聲:“退後!”
葫蘆從乾坤袖中飛出,葫蘆上鑲嵌的寶石在月光下五光十色。
甯佑神色微妙地看着那隻葫蘆:“……”
這葫蘆能吞天還是能裝人?
寶葫蘆的品級顯然比拂塵高了許多,倒懸在月光下甚至有些莊嚴之感。
塞子一拔,夾霜帶雪的寒風撲面而來,甯佑和堯未瞑修為不高,身上立即結了一層冰晶。
莫方燹袖袍一揮,将寒風堵了回去。
卻沒想到能将人凍成冰雕的寒風隻是虛晃一槍,收了風的葫蘆口突然傳來巨大吸力。
竟然真能裝人!
飓風在葫蘆口形成漩渦,堯未瞑用傀儡線将自己固定在原地,甯佑更是在師兄庇護下安然無恙。
發現三人在葫蘆下竟紋絲不動,老道氣得胡須翹了翹,忽然眼睛眯起,嘴唇嗫嚅着無聲念了一道口訣。
“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