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淺川小姐也不想失手掐破小林小姐的肩膀,讓指甲裡殘留的毒素滲入傷口吧。”
淺川早紀的腦海中盤旋着這句話。
嗡鳴聲從大腦深處席卷而出,而後又終歸寂靜——她重新聽見了外界的聲音,而在衆人看來,她隻是被雲宮律質問後呆愣了幾秒。
“等等,雲宮先生!”目暮警官忙不疊的整理關鍵信息:“您的意思是,淺川小姐指甲裡,還有殘留的河豚毒素對嗎?”
淺川早紀抽噎出聲,大顆大顆的淚珠滾滾而下,左手傳來的劇痛甚至讓她無法擡起手來擦幹眼淚,又被佐藤限制了行動,她隻能徒勞的辯駁:“不是的…我沒有殺他,我沒有殺渡邊…”
“你當然沒有殺。”
方才沉寂片刻的小五郎聲音重新出現,并且嚴肅不少,倘若剛剛隻是陳述事實,現在甚至要帶上嚴厲的呵斥了。
“因為渡邊先生還沒有傳來死訊,正在搶救不是嗎?”柯南沉着聲音:“你不想殺他,沒有殺他,是因為他的問題,是因為他的錯誤——你隻是想把生活帶回正軌,讓那個人的視線重新聚焦在你的身上,對吧。”
小林裡奈站在三步之外,她肩膀上的指印痛感未消,她顫抖着手抱住了自己,打了個冷顫。
“我不想殺他的…”淺川喃喃着道,聲音越來越小,可咖啡廳現在安靜的落一根針也能聽清楚,女孩的自白便讓所有人聽進了耳中。
“明明說好的…明明說好的…”淺川早紀哽咽着道:“我隻是不想…我隻是不想裡奈被那些人再糾纏不休,就找了他,拜托他追求裡奈——他不喜歡裡奈,但在我的條件下——裡奈會很開心——”
淺川此刻終于多出了幾分下手兇殺的懊悔:“可是他…可是他跟我說,他喜歡上了裡奈——他要娶她”
記憶中的那人這樣說着。
“裡奈醬,真的非常可愛呢。”
酒吧中的迷離光色照在卡座中的兩人臉上,作為曾經合力逃出地獄的命運共同體,淺川冷眼看着那個男人眼裡盛滿了愚蠢的希望。
“呐……早紀,我打算等裡奈畢業,就向她求婚哦。”
渡邊這樣說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同夥。
而背叛與欺騙的合謀者,淺川眨了眨眼:“那麼過去…你打算對她和盤托出嗎?”
渡邊拓真嗤笑一聲,擺擺手:“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也和帕斯托雷再無瓜葛——我們一起過着平靜簡單的生活不好嗎?”
“但複仇者那邊,我們的通緝令可沒有撤銷。”淺川早紀提高聲音質問道:
“你要将裡奈扯進我們的過去,要讓她來和你一起背負曾經的罪孽嗎!”
“那位說過禍不及家人!”渡邊被她的話語刺激道,也反唇相譏吼道:“再說了——再說了!你不是早就将她拉進來了嗎!”
被淺川捏在手裡的威士忌杯落在柔軟的地毯上,聲響被柔軟的地面吞噬殆盡,她驚愕的發現渡邊說的沒錯。
——裡奈早就被她牽扯到了。
淺川早紀打了個寒顫。
時間回到咖啡廳,淺川早紀打了個寒顫,最後說道。
“……那個家夥……他要裡奈陪他贖罪…”她一字一頓:“我絕不允許!”
——“而我是她的朋友,我會替她把關一些不懷好意的接近。”
先前淺川早紀話裡的把關,現在看來意義令人膽寒。
衆人幾乎都被這莫大的信息量沖擊了個徹底,唯有在此之前便看出端倪的兩人還算氣定神閑。
不——安室透稱不上氣定神閑。
用這樣荒謬的理由便痛下殺手,真的是…
太愚蠢了。
“你應該早就準備好了提取毒素,對你來說接觸這樣的門路不是問題——剛剛柯南說你手上有槍繭雖然是假的,你使用槍确實真的,你的左手舉止凝滞,被雲宮先生制止時手的反應也更嚴重——你以前因為不規範用槍造成嚴重的肌肉拉傷,後遺症至今未愈對吧。”
“等等等等。”目暮警官皺皺眉示意屬下記下推論,他追問道:“毛利老弟,淺川小姐的身份我們暫且不追究,現在重要的應該是下毒的手法吧。”
“雲宮先生剛剛已經說了啊。”
“啊?”目暮警官不太敢相信有人會直接接觸這樣危險的毒素:“還真是在手上啊。”
柯南靈機一動:“那就雲宮先生來說吧,正好是你率先制止了淺川小姐的過激行為。”
正好讓他多探探這人的底,嗯嗯。
小偵探的藍眼睛比星星還亮,擺明了的好奇溢于言表。
雲宮律歎了一口氣,掃了一眼被佐藤按住的:“講解手法沒什麼問題,不過你們為什麼不先提取淺川小姐指尖的樣本,雖然她現在顯然無法反抗,不過還是拿到更确切的證據比較好吧。”
一衆檢驗科人員又忙不疊的工作,淺川還沒接回去的手軟趴趴毫無威脅力,她的眼睛空洞,仿佛已經認定了事實。
“河豚毒素隻要不是通過明顯創口或口服耳入等方式進入人體内部,基本是不會發生中毒現象的,就算有也是十分輕微。”雲宮律這段話算是為目暮警官剛剛的疑惑解了答。
雲宮律:“飲料,食品,藥物,繃帶…這些都仔細檢查過,沒有問題,正好河豚毒素發作時間迅猛,時間基本可以圈定在咖啡廳的時間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