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姜長老在殿外等候。”一個弟子上前禀告。
原本老神在在品茶的赤道子眼睛一亮,整個人重新迸發出精氣神兒:“快,請長老進來。”
“是。”
殿門重新打開,逆光下,門口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姜虛子走進門内,一身藍色道袍,寬大的袖袍處繡着幾個黑白八卦圖;頭發整齊打理在一個蓮紋飛鶴冠内,面容肅穆,眉心一道重重豎紋,被銀色額紋修飾。
他的臉拉得老長,似乎誰都欠了他萬把靈石;一雙灰色眼睛打量在場所有人,目光掃到坐在掌門下首最尊貴位置的貝想時,停留了好一會兒,眉頭皺得更緊了。
“師兄,不知你找我何事?”姜虛子朝最上首之人拱了拱手。
“師弟免禮。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最前面這位是玄霄宮掌門貝想,她旁邊的是首徒沈憂,也是中州沈家長子,再旁邊一人......呃,是新進門的弟子,王陸。”
“貝掌門,早有耳聞,幸會幸會。”姜虛子把目光又落在笑眯眯的貝想身上,眼中卻帶着不屑。
“長老客氣了。”貝想回禮。
見對方一副不把她和他們放在眼裡的樣子,貝想表面也不生氣,心裡卻想:橫什麼橫?不就一個血歃宗的内應嗎。看她不早日揭穿他的真面目!
走着瞧!
“我請你來,是想詢問一下還魂秘境一事。這幾天你不是在安排我們藥殿的十個名額嗎?我當時忘了跟你說,其實這十個名額是我們和玄霄宮共同享有的。你看這這這,現在十個名額都被你安排完了,貝掌門又讨說法讨上門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赤道子戲精上身,一臉愁容。
姜虛子靜靜看着他表演,老樹般沉肅莊重的臉上罕見帶上了一絲迷茫。他用眼神示意赤道子,問他在唱哪出戲。
什麼他們和玄霄宮共同享有的十個名額?
不是他自己和天霄劍宗、無量閣那幫老家夥瓜分,最後自己輪到了十個名額嗎?關玄霄宮什麼事?
赤道子心中歎氣,把事情密音給他,完完整整講了一遍。
姜虛子:“......”原來是師兄自己不想唱白臉,要他來當這個“搶人名額”的壞人。
不過他本身就瞧不起玄霄宮這幾個要靈根沒靈根,要修為沒修為,要錢還沒錢的窮修士。這麼沒本事,口氣倒不小,還敢來和他們搶秘境名額。
猖狂小兒,看他怎麼治他們!
姜虛子轉向貝想,沉吟片刻道:“的确有此事。原來這名額是我等與貴宗共享的。是在下事先沒有弄明白,自作主張把這些名額都送給了我派天資卓絕、潛力無限的年輕弟子,想讓他們都去秘境試煉一番,鞏固修為,這樣才能日後更好地為宗門、為大家出力。”
“沒關系的長老,現在把名額分我們幾個就好了。我也想送我的倆徒弟去試煉一番。”
對方刻意咬重音節的“天資卓絕”“潛力無限”幾字,貝想也不管這是不是在内涵他們玄霄宮無人。
見這個小女娃沒有露出絲毫愧色,反而理直氣壯地提要求,姜虛子冷笑三聲:“現在名額已經分配完畢,若是又突然取消幾人名額,他們肯定心中不服,要看看是誰頂替了他們。再一看,發現是兩個練氣的低階修士......”
“你!”王陸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眼下他用了化形丹,就連原本築基的修為也掩蓋到了練氣期。主打一個親娘來了也認不出她的好大兒。
“可是這名額本來就是我們的呀。”貝想挑眉,見對方皺眉打量她,她就使勁瞪回去。
笑話,她再怎麼說,也是一個門派的掌門!姜虛子一個小小長老,還敢陰陽怪氣她?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了。老夫已經将十人名單上報各宗,敲定下來了,不可再變卦。貝掌門還是等下一次秘境開放吧。實在對不住了。”姜虛子冷哼一聲。
“現在怎麼辦?那這個秘境是胡了。要不我們換個話題,講講案件?”王陸悄聲對貝想道。
貝想覺得有些頭疼。
“掌門宣我之前,我正巧在交代十人秘境事宜。此刻他們還在殿外等我。貝掌門若是得空,不妨去認識一下我宗這十位年輕一代的天驕們。相信看到他們後,掌門定然會相信,隻有他們,才是适合此等難度秘境的能人。”姜虛子繼續陰陽怪氣。
“這這這,師弟你做事也太急了!這麼快就上報給别的門派了?”赤道子努力掩飾驚喜與贊賞,佯裝痛心道,“那要不我們出去看看?”
正巧他也還不知道最後是哪十人。他也想去瞧瞧,正好讓玄霄宮這幫破落戶長長眼,看看什麼才叫天之驕子。
幾人走出殿外。果然看見一群人聚在殿外。
十個身形各異但穿着同款藥殿服飾的少年少女正憑欄遠眺,時不時互相交談幾聲。聽到腳步聲,他們轉過頭來,一張張年輕臉龐或笑容陽光燦爛或線條冷硬,但不可否認的是,顔值都很出挑。
氣質最出色的怕是中間環繞的那人。
一頭鴉羽般濃密黑發随風肆意飛舞,額間一抹湖藍色抹額,兩側碎發垂落耳邊,刮過刀削般流暢的臉部線條。蒼白昳麗的臉上帶着輕笑,這個笑容在看到殿内走出來的人後放大。
尤其是看到貝想後。不過貝想覺得這應該是人生一大美麗錯覺。她身旁的沈憂皺眉,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
“這便是我宗年輕一輩最出色的十人了。”姜虛子有些驕傲。
赤道子不着痕迹地輕皺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