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告别赤道子,一路走回玄霄宮。
兩宗雖然相近,但也是隔着山頭,随便走動一下也是要翻山越嶺的。
可惜貝想不是劍修不會禦劍飛行,也沒有靈石買那些裝橫華麗的靈舟靈毯。不過築基後,修士可以學習如何駕馭本命靈器。
然而貝想從穿越到現在,一直忙着掙錢,都沒時間思考過本命靈器的事兒。而且她離築基也還差得遠。
反正今日,他們三人是走回宗門的。山高水長,路途不短,這也給了人思考的時間。
“不對勁,長生藥殿的這幫人不對勁。”貝想摸着下巴,時不時跟跟在她左右的兩個“随從”道。
“赤道子,姜虛子甚至是其他七個弟子,似乎都不認識這三人。”沈憂接話,“他們的記憶出了問題?”
“不可能,赤道子這樣的化神高手,怎麼可能輕易被人修改記憶?雖說他是丹修,不擅長武力,但是要對掌門下手,對方實力得要多強?”
陸望想都不想就否決了這個猜測。
“也是。”貝想點了點頭,姑且同意這個想法,“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百裡問之怪怪的?我覺得他有些妖裡妖氣的,至少長相上來說。”
“我也有此感覺,可是師父,我們不能以貌取人。”
“其實我也覺得此人有些邪門,甚至比忘記名字的這些人加起來都邪門!”
“此話怎講?”貝想和沈憂默契地停下腳步,一同看向陸望。
陸望此時化形丹藥效沒過,他摸着自己的限定大胡子,若有所思。
“剛對上百裡問之目光的那一刻,我感覺胸膛正中突然發燙。似乎是我的玉石有異狀。隻是剛剛當着衆人面我不好查看。”
說着,他拽出挂在脖子上的翠色玉石。
碧綠的表面有流光劃過,其上雕刻的朱雀栩栩如生。
“剛剛它可燙了,燙得我一哆嗦!隻是自從我們離開藥殿,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貝想湊上前,試着摸了摸玉石表面。有些溫熱,但不至于燙手,應該是陸望殘留的體溫。
“你這玉石,是滄浪遺玉?”沈憂沒去摸,隻是凝神盯了一會兒,突然道。
“似乎聽家母提到過,确實是勞什子滄浪遺玉!”陸望一拍手,眼睛發亮,“沈兄知道?”
“早些時候見你摸出這玉,看它質地,我就隐隐有這猜測,此時再看,确實就是了。”
“這是什麼玉?你很熟?”貝想有些好奇。
自己這徒弟平日裡沉默寡言,做起家務活倒是勤快。近日裡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突然發奮圖強日夜在藏書閣看書修煉。
可是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懂玉?
“我以前在沈家時閑來無事,雜書看了不。有本叫《奇珍記》的,記載了傳說中的奇珍異寶;有一件就是滄浪遺玉。質如翡翠,面有流光,形狀似一隻欲飛的朱雀。”
“此物據說有玉靈,可保護主人安危。朱雀是瑞獸,對邪物天生具有感應與克制。若察覺到之前對抗過的邪物,就會顯現異狀以示提醒。”
“這麼說,百裡問之是邪物?而且我還遇到過?這怎麼可能呢......”陸望眉頭緊鎖,“我隻知這玉石珍貴,卻無人告知我它有這功能。”
“陸兄無需想着此事。靈物認主才會顯靈。這滄浪玉在你們家傳了這麼多代,無人能使它認主,自然無法得知其妙用。而陸兄就不一樣了,你現在是器主。”貝想伸出爪子,拍了拍陸望的肩。
“其實我在百裡問之身上,感覺到了之前黑袍人的氣息。”
“你也有感覺?”貝想驚詫,怎麼就她一個粗神經?
“那這麼說,确實能對上。百裡問之是之前那個黑袍人,所以玉石有感應。但這這這,這着實,有些湊巧了。”
“這麼一來,那三個人就也有問題了。”沈憂繼續分析,“你們注意到了沒有?隻有百裡問之能叫出他們的名字,其他人都記憶模糊。若是平常人,确實改變不了赤道子這樣的人的記憶,但是那個黑袍人就不一定了。”
三人陷入靜默。畢竟他們都見識了黑袍人深不可測的實力。
“不過,這些都隻是猜測。”沈憂輕咳幾聲,“而且我們都聽過黑袍人講話,見過他身形,百裡問之的聲音和身高都不太符合。”
貝想翻了個白眼:“連陸兄都能平白長出大胡子和改變修為,這些把戲不算什麼。就沖着滄浪玉的反應,我覺得百裡問之是黑袍人這個猜測,可信。”
陸望摸着腦門,還在回味這些線索。
而貝想和沈憂比他多得知一條關鍵信息,所以其實腦子裡已經有了大緻構想。
現在已知長生藥殿中有血歃宗的内應,此人是姜虛子;除他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尚且未知。
而黑袍人就是血歃宗一個修為高深地位也比較特殊的大人物。
所以黑袍人和長生藥殿必定有牽扯,為了行事方便,他很有可能需要喬裝成百裡問之,那出現在此地就不奇怪了。
今天赤道子一行人都對三個弟子的名字記憶模糊,很可能是他們的記憶被動了手腳,或者被邪術暫時蒙蔽住了。
要不是今天有他們三個外來人,赤道子他們想介紹這些人的身份,他們根本不會去思考這幾個弟子的名字。
就是這樣,才露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