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訣薄薄的一本,翻開後卻别有洞天。
沈憂發覺自己置身于另一空間,滿目赤黃。
跳動的晦澀符文咒語連成一根根鎖鍊,縱橫交織,仿若将整個空間鎖成一個牢籠。
“你沒有劍?”
一道蒼老的聲音憑空想起。渺渺茫不知出處。
“沒有。”
對方被他這理直氣壯的簡短回答搞得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話,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無奈——
“既然無劍,你怎麼當劍修?又是如何得到此劍訣的認可?”
“聽聞外界千百年,有這麼多驚才絕豔的劍道高手。它怎麼一個都看不上,今天偏偏挑了你這個沒劍的!”
“罷了,事已至此,你今日無劍,就先從心訣修煉起來吧。”
“嘩啦。”
又是一本藍封古籍落在地上。
沈憂盤腿而坐,細細翻看,并于心中默念,嘗試運轉心訣。
那道聲音不再出現。
他靜靜地觀察。
偌大空間内,鎖鍊狀的符文湧動,正中央的男子閉目打坐,眉眼清隽如玉,面目沉靜,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修煉之中。
在他周圍,五色靈力光斑如點點螢火浮現,繞着他飛行。
沈憂的額頭開始出現汗珠,面色也轉蒼白。他緊緊抿唇,極力抑制溢到嘴邊的悶哼。
一道蠱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休息一下吧,太痛苦了。就休息一下,緩一緩。”
他緊繃的身體有一瞬間的松弛。
“沈憂,站我身後!”似乎又回到了黑袍人出現的那一夜,力竭的他被貝想護在身後。
不行,他不能一直讓師父保護。明明他倆一樣大,為什麼他如此弱小。
他也想,變得強大,能夠有力量,和她一起繼續往前走。
他這麼想着,身體越來越沉重。刺骨的寒意從腳蔓延至脖頸,他仿佛突然置身萬裡雪疆,□□被冰凍。
忽而烈焰四起,冰雪消融,然而軀體被焚燒成灰燼,又被一隻手強行搓撚,重新粘合。
這一切都是幻境,是修煉此心訣的代價,是他的考驗。
冰火此消彼長,循環往複。
不知過了多久,見他始終咬牙堅持,蠱惑的聲音終于失望地消散了。
光斑的光芒愈發旺盛。最終,它們又飛回他的身體,幫助其淬煉筋骨,甚至是靈根。
等沈憂再次睜開眼,隻覺周身前所未有地輕盈。甚至原本因為雜志過多而暗淡的靈根,現在似乎亮了一些……?
他心下一驚。
這個心訣能伐煉靈根?
“天亮了,你該出去了。”蒼老的聲音又想起了。隻是此刻,聲音中少了輕蔑,語調有所緩和。
昨夜他盯了一夜。此人雖然對劍道暫且還沒有執着追求,然而心之堅韌,非凡夫俗子能比。
罷了,這《天岐劍訣》原本一直隐匿于這個空間中,顧不能被他人所尋到;可昨日突然跑出去,将祂吓了一跳,原來是看上這個小夥子了。
“多謝前輩。”沈憂拜道。
“吾乃此界空間之主,混沌散人。這劍訣之靈一直借居于此,誰知昨日突跑出去,原來是看上了你。你以後每日子時翻開書,就能重新回到這裡進行修煉了。記住,不要将昨夜之事告訴旁人。”
混沌散人本以為這個年輕人會立馬答應,誰料對方遲疑了:“我可否告知我的師父。”
他嗤笑:“師父?世上的師徒原本也是陌生人,為了修行湊在一起,分道揚镳者十之大半。”
沈憂:“我與師父早已簽訂神魂契,若非彼此身銷道殒,我們永遠是師徒。她不是旁人。”
“神魂契?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你和師父認識才多久就敢簽訂這種契約?”
“所以我可否告訴她。”
“罷了!唉!”
那就是可以了。
當時他和貝想對于師徒結契都不太懂,他雖出身世家,但族内師生制度完善,不需要去别的宗門拜師,他也就對這方面沒有了解。
貝想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全是她的空白知識盲區。
兩人搗鼓來搗鼓去,就簽了個神魂契,後來才知道這玩意兒除了他倆,千萬年來都沒幾對師徒簽。
“你快走吧,我看見你就煩。”
“晚輩告退。”
下一秒,沈憂回到了藏書閣。
他望向外邊,天空泛着魚肚白,将醒未醒。
該種田了。
*
“小江啊,你種田技術怎麼樣?”
“我精于煉丹,以丹入道,對于煉丹前的準備工作,例如種植所需靈植,我還真不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