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起,望月佑子就是一個非常漂亮又安靜的孩子。
在一房間又哭又鬧的新生兒中,隻有襁褓裡的她在床上安安靜靜地睡覺。
這樣沉靜平和的性格一直在人生中持續,她也會下意識對外界保持精緻美麗的形象。
就比如剛才。
昏脹的感覺從頭部傳來,望月佑子眉頭皺了皺,努力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隻記得後面好像有别人闖了進來,後面就一點意識都沒有了。
現在估計被送到保健室了吧?
單手撐着上半身直起來,望月佑子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睜開眼睛。
但觸目可及卻不是熟悉保健室的裝潢。
閃着白色熒光的巨幕占據整個視野,望月佑子在它的角落投下一個小小的剪影。
“嗯……用特定的角色來推動搞笑劇情嗎?”
“是這樣的,不僅如此還可以增加讀者對角色的印象。”
熒幕還是空白的熒幕,但在漆黑的空間裡,卻響起了兩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好!那就這麼辦吧!”
白色巨幕的畫面開始流動,一格格翻閱黑白漫畫頁映在望月佑子的瞳孔之中。
捏着被子的指尖發白,佑子微微睜大眼睛,将那些湧動的漫畫頁内容刻在腦中。
她看到了白鳥澤排球部全員被畫成漫畫的樣子,包括自己。
各位部員都是擁有自己的專屬立繪和五維圖,而她還是一個潦草的草稿,可憐巴巴地擠在牛島後面的白紙上。
畫面結束,熒幕再次回歸空白。
旁白音再次響起:“話說回來,老師你剛才說的那個角色要取個名字嗎?”
“我想想……好難想名字啊。”
說着,一本電話薄攤開,說話的男人指尖在一個個名字之間滑動。
“我看就姓望月吧……然後名字是……”打磨得圓潤像是鵝卵石的指甲停在一處,“這個吧!”
“好的。”
一旁詢問的男人掏出鉛筆,很草率地在擠在牛島後邊的潦草簡筆畫旁邊寫上四個漢字——
「望月佑子」。
“啊!”望月佑子猛地睜開眼睛,驚叫出聲。
窗外在樹上栖息的鳥兒振翅,從樹冠中間竄向空中,熟悉的裝潢再一次映入她的視野之中。
是保健室的天花闆。
“還好嗎?”坐在床側的人開口問道。
——是牛島若利。
像是教課書示範的标準坐姿,他已經換上白鳥澤的制服,端端正正地坐在佑子的床邊。
“還好……”
腦海中還是揮之不去的夢魇,望月佑子揉了揉太陽穴,坐了起來。
那隻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
她一個勁在心裡安慰自己。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漫畫裡的人物,這件事太扯了不是嗎?
“醫生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你好像有一些低血糖的症狀,醫生叮囑在你醒來之後要記得補充糖分。”
“謝謝。”她愣愣地盯着牛島若利的臉,腦中還沉浸在剛才的場景。
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身體,牛島若利試圖讓她放心:“如果身體感覺不适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嗯嗯。”望月佑子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畢竟她的頭很鐵。
所以佑子并不關心這事情,轉問道:“訓練賽結束了嗎?我暈了多久?”
床邊的櫃子上堆滿了像小山的零食,種類五花八門的,甚至還帶上幾條泡泡糖。
真是令人羞愧啊……
畢竟維持社團正常運轉是經理的義務,如果因為她并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中止。
“社團活動已經結束了。”牛島若利點開運動手表,短暫地停留後回複,“你睡了兩個小時零八分。”
傍晚時分的空氣涼涼的,微風拂動白色窗簾,也刮起他額間的碎發。
望月佑子眨眨眼,一口氣掀開被子:“這樣啊……麻煩牛島學長照顧我了,今天給各位學長添麻煩了,明天我會去道歉的。”
可牛島若利的眉毛微微蹙起,他用不解的語氣發問:“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我的原因讓大家沒辦法正常進行社團活動。”
“可那是我發球失誤的原因。”
“……可如果我好好的注意周圍也就不會砸到我了。”
“你不需要道歉。”他再一次強調,“那也是因為我發球發偏的原因。”
望月佑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複。
這個平時話都說不出幾句的學長,原來是那麼執拗的人嗎?
“是嗎?”她伸出食指撓了撓臉,裝傻充愣繞過這個話題,“很感謝前輩的照顧,我現在沒事了,可以不用管我了。”
說完,佑子準備下床展示一下自己現在多麼正常,才起身就頓了下。
視線向下,手腕被一隻對比起來更加寬大的掌心握住。
力道很輕、克制且謹守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