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島制止了她。
他将一條巧克力塞進她的手心:“先補充糖分會比較好。”
牛島若利注意到了望月佑子的臉色還是很蒼白。
平時她的皮膚也很白,是屬于丢在人群裡也會一眼被膚色發現的那種人,但平時的臉頰上會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而此刻,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蒼白的像是易碎的紙娃娃。
所以,得好好補充糖分才行。
望月佑子本來打算把巧克力收進口袋就溜走,但牛島坐在床側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她,一副不看着她吃下去不放心的态度。
她隻能無奈撕開包裝,小口小口咀嚼巧克力。
巧克力的甜膩味道在味蕾炸開,固體巧克力在口腔中化成褐色汁液從咽喉流入體内。
望月佑子一闆一眼地吃完整塊巧克力,将幹幹淨淨的包裝紙向牛島展示。
牛島若利微微點頭。
望月佑子在心中輕輕歎了口氣,心道總算能放她一馬了。
可牛島若利下一秒就說出了她最不想聽到的話:“我先帶你去吃晚飯,然後再送你回宿舍。”
語氣、眼神、神态都無比認真。
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不想和别人産生太多的交集、不想欠别人人情。
所以,哪怕會被讨厭,她也要直白地說出來。
“我很感謝牛島前輩的照顧。”佑子微微躬身,“但是現在我不需要照顧了,牛島前輩再想幫我我會很困擾的。所以,可以讓我一個人回宿舍嗎?”
……
牛島若利走出保健室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從教導辦公室出來的排球部員們。
天童覺單手拎着書包,興奮地朝着牛島揮手打招呼。
但他又很敏銳地看到牛島手裡拎着一袋子的零食。
啊咧?這不是他們集體買給小可憐經理的慰問品嗎?
“若利若利,怎麼全部都拿回來了?”他好奇地歪着頭問。
側眼瞥向滿滿當當的零食,牛島若利回複道:“被拒絕了。”
“欸!!!”天童覺不可置信地扒拉開塑料袋子,“這些可都是時下最受好評的甜品!怎麼會一點都不要!”
“而且不應該帶她吃飯,然後道歉,然後再送她回宿舍,然後第二天大家又是和諧友愛的同學了嗎?!”
短暫地回想了一下,牛島簡單地把佑子的話概括出來:“她說我這樣她會很困擾。”
此言一出,排球部一年級集體倒吸一口冷氣後開始沉默。
居然敢對牛島前輩說這些啊…….
“若利,其實我一開始就很想說了,”天童覺率先打破沉默,雙眼微微眯起,“你該不會覺得自己被讨厭了吧?”
高一年級的排球部成員再次集體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學長也很敢說啊!!
不過還好,畢竟被這麼說的是牛島前輩,以牛島前輩強大自信的個性絕對會覺得是他在胡扯……
然後,他們就看到牛島若利的身體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樣,明顯僵了一下。
全體高一級:啊???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還真是啊?
“确實,”一旁的一濑也開始理性分析,“我表姐說女孩子讨厭一個男生的話,是不想和他産生任何交集的,換我也會這麼覺得的。”
“被人硬排球砸暈然後被全校誤會自己死了……确實别人會很在意吧。”山形隼人接話道。
“好像沒錯。”獅音似乎認同了這個觀點,“對了,鹫匠老師也知道這個事情了,他說以後社團活動若利每天要加練發球一百下。”
說到這裡,牛島的神情有些苦惱:“我明白了。”
也不知道他是明白哪個方面了。
一直站在人群中沉默的白布賢二郎,突然開口道:“那個——”
他作為一年級,是不打算插口前輩們的談話的。但看到牛島前輩因為這個事情失落,還是決定解釋一下。
“我和望月是一個班級的,她似乎對誰都是這個樣子,所以牛島前輩應該不是被讨厭了。”
他們班有很多是從初中部直升到高中學生,比較熟悉學校内的地形,對于非本部升上來的學生都會很熱情地介紹校園。
作為非本部升上來的學生,很多男生和女生都打算帶着望月佑子逛校園,以此來拉近距離。
但不管是有目的還是熱心的同學,都無一例外地被她禮貌地拒絕了。
也有别的人主動示好,她在察覺到後會主動退開距離,不願意和任何人産生過多的交集。
畢竟望月佑子在哪都是目光的焦點,他很難不注意到這點。
但似乎牛島若利的心情依舊很沉重。
“好了,後輩都在努力安慰你噢。”天童覺用手刀拍了拍牛島的背,“如果覺得愧疚的話,委婉又真誠地好好道歉,我相信她肯定會接受的。”
“有誠意?”牛島若利迅速捕捉到了關鍵詞。
“該怎麼和若利解釋呢……”天童覺伸出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像jump 裡的美食漫畫一樣,帶着感情做出來的食物絕對能打動人心,所以若利有誠意的話絕對不會被再次拒絕的。”
牛島若利的眼神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我明白了天童,我會好好準備的。”
“噢!加油!”
圍觀了全程的白布:“……”
怎麼感覺事态絕對會向另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